明秋又将他的上衣卷起来,露出干瘪的肚子以及怎么也遮掩不了的肋骨,楚明秋在他的肝部和胃部都摁了摁,孙满屯摇头表示没什么,楚明秋轻轻舒口气。
“孙叔,您的运气不错,除了营养不良,没有其他大毛病,调养下便行了。”
“谢谢你,你学了多久?”孙满屯反问,楚明秋轻轻的笑了下:“四岁便开始,今年是第八年了。放心吧,孙叔,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你的身体我敢说百分之百。营养不良本来是种病,但现在全国人民都营养不良,也就不算什么病。田婶,孙叔的身子要慢慢补,别太着急,缺什么告诉我,我帮您弄。”
孙满屯闻言禁不住哭笑摇头,这小家伙的这张嘴,一点不含糊,全国人民都营养不良,这要放在农场恐怕就是恶毒攻击了。
“我听楚宽元同志说起过你,”孙满屯说,楚明秋点点头表示知道,孙满屯忽然觉着,这小家伙好像没有在乎他们之间年龄阅历的差距,孙满屯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停顿了下才说:“大柱和二柱的信里都说到你,说你经常帮助他们。”
楚明秋笑了下,他发现这孙满屯挺有意思的,很明显他是想了解自己,可又好像不知道该从那说起。这些成年人,总是小瞧他这个怪物。
“孙叔,您这话有些见外了,咱们是邻居,大柱二柱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自然应该帮忙,”楚明秋说着叹口气:“要说难,这两年,田婶才是真的难,孙叔,现在机会比较好,您最好尽快摘帽,恢复工作,这样田婶便能安排个工作。”
孙满屯默默的听着,田杏的信里总说家里挺好,她在摆小摊,还在纺蜡光线,生活上完全没有问题。他这才稍稍安心,他知道就算他给组织上提出来,上面的人也不会管,现在谁还管一个右倾反党分子的老婆呢。可就在刚才,在看到田婶引诱那些小孩子们买风筝时,他便知道家里的情况糟透了。
认识田杏时,田杏是村妇联主任,做事风风火火,无论给部队送粮食,带领乡亲们反扫荡,都是冲在前头,要不是他的家庭拖累,田杏早就升上去了,至少是政府干部,根本用不着当什么家属,以至沦落到现在这样,连个工作都没有,沿街串巷叫卖。
他当然希望他的问题早点解决,可他也知道,这是党内斗争,党内斗争比对敌斗争更加复杂,他的问题看上去好解决,实际很麻烦。
“孙叔,您还别不信,这几年乱糟糟的,中央总要解决,M主席也要解决,我估计你们的问题会在这次解决的。”楚明秋说,孙满屯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楚明秋知道,他是明白的。
“你,知道什么?”孙满屯迟疑下问道,他感到楚明秋话里有话。
楚明秋沉凝片刻还是说:“宽元是我侄儿,我妈在市政协,有些文件他们还是可以看到的,年初开了七千人大会,在这个大会上,中央决定对以前划为右倾的干部和右派干部,要尽快展开甄别,能平反的就尽快平反,孙叔,您的问题,我看这次很可能就解决了。”
“真的,公公!”换下大柱,坐在纺车前的二柱听到后忍不住张嘴问道,楚明秋冲他点点头。
“孙叔叔,明天就写个申诉材料吧,多的不敢说,至少田婶的工作可以解决了。”楚明秋不再继续说下去了,站起来要告诉,孙满屯下意识的要挽留,楚明秋摆摆手告诉他家里已经准备好了。
孙满屯还是将楚明秋送出门外,楚明秋站在门口看了看古家,古家的门紧闭着,看上去就象没有人居住一样,孙满屯以为他和古家的关系挺好。
“老古的身体不错,你不是说营养不良不是病吗,再说,我的问题都可能解决,他的恐怕也快了。”孙满屯难得开起玩笑了。
楚明秋却摇摇头:“古叔可比您难,您至少还有田婶的支持,可他没有。”
孙满屯更加惊讶了,他不知道古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