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的还是之前名声大噪和杨修云齐名的江南王家的继承人!
众人顿时哗然!
差人抖着手再次探了下王梓云的鼻息, 掉头就往如意楼里跑。
迎面就碰见匆匆迎上来的周奎元:
“那位王公子, 怎么了?”
“大,大人——”差人也是第一遭遇见这样的事, 嘴唇不住哆嗦,“王公子, 王公子, 好像,好像, 死了!”
死了?周奎元也是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没出息的废物!胡庆丰脸色就有些扭曲,一张脸更是成了茄子色!
“公子——”王梓云的书童这才回神,一下扑到王梓云身上嚎哭起来,方家的人看情形不对,也赶紧上前, 指挥着抬起王梓云就往太医院冲。
只可惜到了太医院却被告知,人确定是不成了, 回去准备后事吧。
消息传来, 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余,瞧着依旧正襟危坐神情淡然的陆瑄,却是个个现出些敬畏之色,毕竟从古到今, 只听说武举有闹出人命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论文失败也会被气死的。
更多人心痒难耐, 恨不能这会儿就去品读一番能气死人的千古奇文……
眼见得如意楼内久久没有动静, 陆瑄站起身形,所有人视线瞬时投注过来。只即便被这么多人盯着,陆瑄却是没有丝毫局促之色,举手投足间更显无双风华,竟是上前一步,径直走到最中间的位置,挑眉冲着失魂落魄的一众落第举子道:
“若有哪位不服,认定今科春闱有舞弊之嫌,便可继续来战,陆某不才,必当奉陪到底。”
他身后举子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果说之前对陆瑄年纪轻轻却能考中会元一事还多有疑虑,亲眼见识到陆瑄写的策论后,一个个早心服口服,连带的也对之前以恶意揣测陆瑄愧疚不已,这会儿也都起身,跟着来到陆瑄身后,支持之意溢于言表。
“陆公子说笑了。”同样出身江南望族的卢靖,平日里和王梓云关系颇好,之前更是对王梓云充满信心,认定陆瑄会元公虚有其名,这会儿却是神情惨然,“是我等想的左了……会元公实至名归。今日之过,卢靖愿同逝去的王公子一力担之,却是与其他南方士子无干!”
口中虽是如此说,愧疚之余,分明还有些难以排解的幽怨之意。
“卢兄言之差矣,”陆瑄肃容。
卢靖一怔,自己已经低头了,难不成陆瑄还不肯罢休?!
陆瑄摇摇头:
“卢公子误会了。所谓诗书礼易乐何分南北,宫商角徵羽不论东西,你我俱是大正子民,论什么南方北方?我能有今日成绩,全赖老师松禾先生悉心教导,和大家也算系出同源;这些日子以来又和表兄一起习书练字,亦是受益匪浅,即便此次能侥幸胜出,却是更生出些敬畏之心,古人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诚不我欺也。”
这话倒是不假。
陆瑄向来有自知之明,出身于陆家这样的官宦世家,日常所见,平日所学,注定在治世之道,为官之学上,陆瑄远胜崔浩,真论起学问之精通,才学之过人,陆瑄自问不如崔浩。
只所谓阳春白雪,崔浩文章自然曲高和寡,反是陆瑄文章更能击中几位主考官的心扉。
再有崔浩体力不济,前面还好,后面字迹却是微有些凌乱……
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局势发展的汪松禾还是第一次听到学生这么恭恭敬敬的夸奖自己,开心之下,胡子都开始往上翘,只翘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好像自己才是先生吧!都怪这个小坏蛋,平日里从不肯说些好听的让自己开心片刻!
旁边陪着众官员走过来的裴云杉更是暗自心惊。当初会点了陆瑄会元,最主要的原因可不正如陆瑄所言?
甚至裴云杉私心里,更欣赏的是崔浩笔下幽独清远的意境……
却也明白,崔浩心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