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四个字,商粲却用了好一会儿才能理解云端说了什么。
即使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再问也只是徒劳,商粲却仍是茫茫然的握住云端的肩膀稍稍推开,手上却已经抖得不像话,无措中带着几分执拗问道:“……为什么?”
目光已经有些迷离的云端静静看着她,突然展颜一笑,不答反问道:“还能是为什么?”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昭然若揭,商粲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云端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对她穷追猛打,只反问一句后就轻轻带过,自己摇摇晃晃地坐直了身子,不动声色地扫过商粲犹豫着想扶她又不敢伸过来的手,又在商粲察觉前就收回视线。
“如果你现在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一聊的话也无妨,”云端继续开口道,仿佛除了周身的热度和不稳的呼吸般均与平时一般无二,“只是这药性来的猛,距我吃下去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再耽搁下去的话可能会出问题。”
她一席话说的轻描淡写,全听不出她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商粲当下就着急起来,哪还有什么问其他事的心思,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咬着牙问道:“……解药呢?你既然自己吃了药,那总该……”
商粲急的不行,当事人却不为所动,投来的目光满是无辜,唇边泛起浅淡的笑意,只略一勾唇就足以动人心魄。
“这种药……”云端的话语轻缓,像是含着声叹息,“解药是什么,师姐难道不知道吗?”
被她心血来潮般的软软一声师姐喊得心慌意乱,商粲根本不敢去听她说的话,只直觉不能再继续和现在的云端这样单独共处一室下去,于是重又硬着头皮打起锁链的主意来,只是她眼神刚往下一瞟,身前人就轻飘飘递来一句:“你几天前才答应过我的,这就要食言了吗?”
真是两头都被堵的走投无路,商粲无计可施,只好又重新在云端身前蹲下来,苦口婆心磕磕绊绊地劝:“你、你别做傻事,这种药是能乱吃的吗,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怎么禁得起这么烈的药性,我把你送到药卢就自己回来、我们——”
“商粲。”
劝到一半话就被云端打断了,失了耐心的人神色认真,语气依然是绵软的没什么力气,说出的话却没留半点转圜余地:“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离开。”
商粲一愣,下意识问道,“……离开是说、去哪里?”
“……”
云端眸色深深,像是按捺着某种蠢动的情绪,看商粲一眼就很快移开,轻描淡写道:“去哪里都可以。”
她说着垂下眼帘,轻声道:“既然你不要的话,那总会有人……”
云端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完,手腕被猝不及防地突然用力握住,她被半强迫着抬眼对上商粲又惊又怒的清隽面容,原本就是强自镇定下来的心跳就又开始不规律地剧烈跳动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商粲几乎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姑且还记得克制着情绪和手上的力气,只压着声音怒道,“就算是激我也不准说这种话!什么总有人……你、你……”
气急反而词穷,商粲好半天也没能继续说出些什么来,只是手上下意识紧紧握着云端的手腕,像是生怕她真像她刚才说的那样跑了似的。而云端睁着一双雾气迷蒙的漂亮眼睛专注看着她,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看够了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不要,又不肯让我去找其他人……是想就看着我这么烧下去吗?”
“……”
商粲一肚子气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她脑中混乱一片,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态是怎么一路脱缰到这里的。她眼神下意识闪躲着,心跳的声音吵得她无法思考,言语都显得支离破碎:“……为什么、云端……我们、我们之间为什么……”
后面的话语渐渐隐去,云端其实不知道商粲想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走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