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那日之后的生活用这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又或者说是一潭死水也可以,谁都没能去挑起涟漪。
商粲很听话,自打重回人世后就真的从没踏出过她房间一步。
她没办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也没想着要去做些尝试,就老老实实埋头在自己的旧房间里寻宝似的找有没有能消磨时间的东西。自打重回人世后,曾经属于凤凰半妖的诸多轮回记忆就又渐渐沉寂下去,商粲很快就忘的七七八八,连想从第三人称回顾往生来打发时间都做不到。好在她这间屋子似乎一直没怎么被动过,仍保留着她离开青屿时的大部分原样。商粲很快就翻出不少古早的话本,看的也挺开心——放在以前这可都是要偷偷藏起来看的违禁品,现在可没人管了,姑且该算是桩好事。
铁链不长不短,长度足够她在屋子里溜达,却不足以让她走出门去,伸直了也只是堪堪够到门口。左右已经应了云端,商粲对此并无异议,虽然一开始觉得走动时铁链的声响有点烦人,但她想了想觉得这跟在猫脖子上挂铃铛可能算是一回事,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每日三餐倒都没落下。云端每日定时定点地来三次,带着饭食和换洗衣物之类的必需品,并会和她一起吃饭。就算在屋中很难辨别确切时间,但商粲还是能注意到云端每天过来的时间往往精确的吓人。几天过去,虽然云端来的时候仍是悄无声息的,但商粲也渐渐把握住了她到来的时间,并会提前几分钟老实坐在桌边等着。
真是越来越像是只被驯化了的宠物了。
心中泛起复杂的心情,商粲无声地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将自己那份饭吃干净。
尽管云端并没将她的真实状况告诉她,但商粲多少意识到了,纵然还是会感到饥饿,但她其实应该是可以不用吃饭的。只是云端每次不声不响地在她身旁坐下来时,商粲就压根生不出要在这种小事上逆着云端的心思,每次吃饭都自觉的很。
想来也不算是浪费,毕竟她会觉得饿。商粲想,兴许食物也能作为她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某种能源,多吃一点的话还能少烧点别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在烧些什么。
这些日子,她总还是一直对那日云端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那个问题耿耿于怀。连自己是凭借着什么存在于此处都不知道,在连云端是不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换得如今这番情景都不知道,商粲实在没办法待的多心安理得。
只是她也意识到了再问一次不是什么好选择。云端自那日之后就不怎么和她说话了,商粲倒是会努力找上些话题,但那人或是惜字如金地用寥寥几字回应,或是干脆闭口不言,往往一顿饭下来都听不到云端开口是常态。
显然是还在生气的。
但这份气的缘由太过复杂,罪魁祸首商粲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像毛线团似的因缘一筹莫展,每日每夜都在犯难该从何下手。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她很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做些自作主张的事了,不然怕是真的要出事的。她和云端都是。
所以陷入了僵持。
商粲心里挺愁,面上又不敢带出来,而这份僵持却是被云端打破的。
“我明日要下山一趟。”
在将餐食放到桌上后,云端平静开口道:“可能要去个几天,归期未定。”
刚刚拿起筷子的商粲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云中君当然应该是很忙的。
过往的两年里云端就总没什么闲暇,就算除去满世界找她的时间之外也是个四处降妖除魔的大忙人。不如说这几日云端竟然能一天三次的准时往她这跑比较稀罕,毕竟就算是青屿的长老弟子们也一定都排着队等着和云中君加深关系呢。
“……嗯、好,那你路上小心。”
反复想了几次都没想明白她要是问一句是去干什么会不会不太好,但想想云端没直接说大概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