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渊与晏宗文双双沉默。
大眼瞪小眼地不出声。
实在是尴尬得不行了,顾执渊还闷哼了两声假装自己伤口疼,恨不得沈澜弦再给自己一针,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也好过被沈非念当场处刑。
晏宗文还没有彻底领教过沈非念的厉害,这会儿还在死撑嘴硬:“什么鸦隐长老?鸦隐又不在此处,你在胡绉些什么?”
沈非念冷哼轻笑:“呵。”
“你!”晏宗文气极。
“族长,让我与她细聊吧。”还是顾执渊了解沈非念,没有十足的把握,沈非念是不会轻易笃定什么事情的,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事。
他应该猜到,这一切再怎么瞒,也瞒不了沈非念太久的。
屋子里只剩下沈非念与顾执渊四目相对,空气里没有半分甜蜜,有的只是沉默,沉默到令人窒息。
顾执渊很清楚,若不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沈非念才不会收敛着脾气。
她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喧哗嚷嚷,但她如同缄默的安静更令人不安。
有了之前的教训,顾执渊再不敢做谜语人。
他决定坦白从宽。
“我,的确就是鸦隐。”
“要不要说点我不知道的呢?”
顾执渊苦笑,“不是我想瞒你,是晏宗文不让我说。”
“你是这么顺从的人吗?”
“我不是,但鸦隐是。”顾执渊叹了口气,又拍拍床榻边沿,示意沈非念坐过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在我向你一一道来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我长老身份的?”
但沈非念没有靠过去,而是慢声细语,有理有据地说道:“平日里值守困蚕坊的人手,都是段渲织命楼的死士,好巧不巧,你去的那天晚上,晏翘就出现了。她作为晏宗文的近侍,若不是晏宗文安排,她怎会去困蚕坊替人看门?那么,晏宗文又是如何知道,你当夜会去困蚕坊?”
顾执渊却说,“有没有可能,是温长老泄密呢?”
“对啊,你们就是希望我这么想嘛,让我怀疑到温长老身上。可惜的是你们算错了一个地方,温长老并不知你我去大闹困蚕坊的真实目的,她只会以为我们真的是去困蚕坊偷卷宗,这等可以报复晏长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提前泄露给族长?你要说她一心为无水岛好,不愿无水岛利益受损,也该是去通知段长老,顺便还可以和段长老合计一番如何设计晏长老。”
沈非念没有坐到顾执渊的床榻边去,而是倚在窗边,外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桌上是一盏凉透了的粗茶,她的眼神和声音都飘渺得不可捉。
最后,她轻轻的声音说,“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们在自导自演。”
是啊,所以顾执渊以前才会说:顾执渊这个名字,放诸天下,皆是霸道。
无水岛以外,渊王爷的身份足够金贵,无人敢轻易冒犯。
无水岛以内,鸦隐长老更是高高在上,何人能得罪得起?
哪怕是长老阁其他几位长老,又有谁敢对“鸦隐”指手画脚,半点不敬?
他“顾执渊”的名字,放诸天下,可不皆是霸道?
可悲的是,以前的沈非念竟丝毫未曾往这方面想。
她若早留心一些,或许早就猜出来了。
那日长老阁初见时,顾执渊他也未中自己的催眠术,才在自己要靠近他时突然开口说话,吓得自己退下。
在那时,他银色面具下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是不能想,沈非念越想越气!
顾执渊默然不语,其实整件事最大的漏洞就是晏翘。
他也没有料到晏翘会出现在困蚕坊。
而这漏洞,是晏宗文故意留下的。
否则,以晏宗文那般老奸巨滑的缜密心思,怎么可能想不到,沈非念会由晏翘推演出全部?
只是此刻顾执渊再怎么解释,也是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