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大夫又来了几趟。那人的命也是真的大,伤情反复发过两回烧,有一回烧的人都烫手了。但是一碗药下去,当天就能好转。
也幸亏是在冬天,他的伤口也没发炎。这边的大夫别的方面或许寻常,但是在治伤方面几乎个个都有一手。连着请了几个不同的大夫之后,这人居然也开始痊愈了。
就是因为毒素的影响,每天昏睡的时间比较长。不过范三叔也说了,这人是有功夫在身的。等他的伤势好一些,他自己就能暂时把毒给压下去。
顾七月也就没再多过问,只让范三叔在饮食上可以稍加宽容一些。
范三叔也的确没亏待了对方,最开始对方只能喝些小米粥。咸菜不好好,要么就给加点糖,要么就给加点肉松鱼松的,滋味也不错。
慢慢的就变成碎肉粥,再到好消化的面食。这几天给准备了正常的饭菜,就是肉食都的炖的烂乎乎的,吃鱼的次数更多一些。
顾七月估摸着对方已经见好了,听范三叔说起对方求见的时候,便应下了。
容天洐正好不在家,带着易桦出门了。两个小的去了郑奶奶那儿,郑奶奶今天炸各种丸子,估计那两个小兔崽子现在正围在油锅边吃的眉飞色舞呢。
之前把人带下山的时候嫌麻烦,就只用熊皮裹着拎着,当时就觉得对方的腿实在是有些长的碍事了。
等今天看了才知道,这大长腿还真的挺长。之人至少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体格不算魁梧,不过只凭身高就挺有威慑力的了。
在关系最为紧张的三方势力中,游牧民族的人基本上都是人高马大。大齐人普遍长的矮小一些,大梁人则是在两者之间。
不过一米九的个头,在大梁也是少数人。
这人脸上还糊着黑黢黢的药,之间顾七月也没注意,这人脸上也被划了一刀。估计那把刀又薄又锋利,加上温度又低,刀口瞬间被凝固了。
等温度上升一些之后,脸上的伤口才显露出来。
这刀口从左边眼角笔直而下,颧骨处都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至于另一边为何也敷着药,只能说他运气不怎么好了。顾七月把人提下来的时候,大概在什么地方磕碰到了,也有几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反正脸上都是要敷药的,就干脆都给抹上了。
顾七月请人坐下说话,范三叔立刻上了茶,又在一旁站定。垂眉敛目的,看着没有任何存在感。
但是不管是顾七月还是这人,都知道只要这人起半点不好的心思,范三叔都能在第一时间出手。
不过这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本也没打算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做什么。
他冲顾七月一拱手,道:“在下常容,大梁人士,多谢救命之恩。”
顾七月坦然接受他的道谢,又问了他这些时日过的可顺心如意之类的。而后才指着他脸上的草药糊糊,问道:“常老爷,脸上的草药糊糊可有说什么时候去掉?”
她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随口一问。
倒是常容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是想要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对这做法倒也不反感,毕竟救了一个陌生人回来,总也要知道对方的长相才好,省得日后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下便应道:“今日便能去掉,其实伤口已经愈合了。”
这人倒是说干就干的脾气,当下便在自己脸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原本就已经结成硬皮的草药糊糊,立刻成块的往下掉。
范三叔已经送上一盆温水,对方也不多讲究,直接呼噜的洗了脸。
布巾擦干,这个动作倒是勉强不算粗鲁,毕竟伤口是勉强愈合了,但是用力过大还是会有裂开的风险。
顾七月也没觉得有多失礼,只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果茶吃着点心。
等对方将布巾放下,一口点心就这么呛住了,咳的惊天动地,差点一口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