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额发散落在雪白绷带上,细碎阳光点缀其中,让绷带白得近乎发光。
当看到弥亚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萨尔狄斯目光动了一动,起身走过来。
他走到坐着的弥亚身前,双手捧住弥亚的颊,俯身,低头。
他闭着眼,将额头轻轻地贴在弥亚的额上。
弥亚睁着眼,金发从他眼前散落。
抵着他额头的一半是温热的额头,一半是粗糙的绷带。
弥亚看着眼前白得反光的绷带,还有雪白中渗出来的一丝血痕。
他问:“疼吗?”
“不……”
刚发出一个音,萨尔狄斯就停住,他说:“嗯。”
“啊?”
“我说,嗯,疼。”他说,“很疼。”
弥亚:“…………”
你这不按理出牌啊。
按照你平日的性格,再疼也会死要面子硬扛着说不疼才对。
“那……你忍忍?”
“不忍。”
“…………”
那你要怎么办?我又不能给你变出止疼药来。
抵着他额头的少年睁眼看他,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睁眼时掀起的细长睫毛几乎掠过弥亚的睫毛。
他说:“像上次那样,你吹吹就不疼了。”
弥亚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萨尔狄斯说的上次是指和红发盗贼一起坐着马车回城的时候,萨尔狄斯差点把自己额头上的皮给搓破,他为了哄他,就帮他吹了吹。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那你蹲下。”
萨尔狄斯真的乖乖地蹲了下来。
弥亚凑过去,对着他那只被绷带裹住的右眼轻轻吹了吹,然后抬手摸了摸那头毛绒绒的金发。
萨尔狄斯的唇角扬了起来,他露出了回到房间里后的第一个笑容。
哪怕被绷带裹住一只眼,哪怕这几个月晒褐了不少,美少年依然是美少年,笑起来的时候那张漂亮的脸就像是发着光一般,让人看得晃眼。
但是弥亚没有注意到,在明亮的笑容之下,少年那一只绿眸看到他脖子上的绷带时,眼底深处掠过一道阴晦。
突然觉得有些困乏,大概是刚才喝下的药水中有让人镇定的药物,弥亚感觉睡意涌了上来。
想起萨尔狄斯刚才也喝了同样的汤药,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道:“萨尔狄斯,你困吗?”
“有点。”
“那我们都睡一会儿吧。”
说完,弥亚起身,向侧房走去。
他有时候中午会睡一会儿,所以老管家给他安排了萨尔狄斯主卧室旁边的侧房,让他中午睡那里。
看着弥亚打着呵欠向客房走去的背影,萨尔狄斯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弥亚往床上一躺,药效已经上来,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看就要睡过去。
突然啪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将差点就睡过去的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萨尔狄斯站在门口,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拿着一把短剑。
弥亚:“???”
萨尔狄斯快步走过来,左手将枕头往他床上一放,右手将短剑往枕头下一塞。
“我知道你一定还很害怕,只是不好意思说。”
他说,“我陪你睡。”
弥亚:“???”
不,我一点都不害怕。
特勒亚将军还不至于蠢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何况纳迪亚骑士长就在外面,挺让他放心的,所以他真的一点都不怕。
可是就在弥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萨尔狄斯已经很自然地上了床,躺在他旁边。
“还怕吗?”
弥亚:“…………嗯,我挺怕的。”
在萨尔狄斯面前坚守住他的小白莲人设是拳打萨尔狄斯手砸特勒亚将军的少年最后的倔强。
萨尔狄斯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