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手在撕扯柏氏的心魂,撕扯至今,最终是母女亲情占据了上风。李如月是李如月,薇姐儿是薇姐儿,稚子无辜,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这都是李如月造的孽,害了两个孩子。
“薇姐儿。”柏氏声哽咽。
李采薇一听,心头巨石落地,母亲终究还是疼她的,泪珠当下就滚了下来,她哭着喊了一声,“娘。”
百转千回,满满的委屈和惶恐。
喊得柏氏心跟着揪成一团,跟着湿了眼眶,母女俩抱头痛哭,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冰雪渐渐消融在热泪中。
“娘,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李采薇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害怕和依赖。
“娘怎么会不要你。”柏氏抱紧了怀中的李采薇,养了整整十八年,从小小一点养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十八年的朝夕相处,十八年的母女之情,怎么可能割舍地下。
李采薇委屈哭诉:“可娘你上次都没见我,我以为你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
柏氏心里一痛,“是娘不好,一时没有想明白。”她像是在安慰李采薇又是在开解自己,“那些事与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怎么能怪你。”
像是沉冤得雪,又像是如释重负,李采薇放声大哭。出事以来,她见到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彷佛她十恶不赦,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也没让姑姑做,凭什么怪她。她做了十八年的李采薇,突然有一天,被告知她不是李采薇,她不是李家人,爹不是她的爹,娘不是她的娘,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本该是另外一个人。有谁知道她的仿徨无助惊恐无措。
“娘,娘……”李采薇满腔的委屈和凄惶,全部化作泪水。
柏氏泪流不止:“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哭了好一会儿,母女俩才止住眼泪。李采薇弱声弱气地说道:“娘,虽非我本意,可我还是伤害了表,”她磕绊了一下,之前陆梨是她表姐,如今该是表妹,为了怕刺激柏氏,她还特意没加陆字,现如今,陆这个姓大概是柏氏心里的痛,陆梨本不该姓陆。
“表妹。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还给表妹,这些本该就是她的。如果我离开府里,能让她高兴的话,我愿意。”
柏氏心里一痛,就算薇姐儿离开了卫国公府,陆梨也不会回来的,她抛弃了自己的身份,抛弃了他们所有人。何况薇姐儿又能去哪儿,陆家已经没人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儿。至于你表妹,”柏氏满嘴的苦涩,“她不会回来的,无论我们做什么,她都不会回来了,她压根就不会认我们。”
李采薇心里一动,祖母说陆大夫就是陆梨本人,她将信将疑,怀疑居多。陆大夫若真是陆梨,就真的不在乎国公府,不在乎国公府里的家人。可听母亲的话,分明也是笃定陆大夫就是陆梨,李采薇倒是信了,一个母亲总不至于这点都分不出。
陆梨还活着,与她而言有利有弊。利的是,毕竟她还活着,父亲母亲就不会过于伤心,也就不会迁怒丧女之痛迁怒她。弊的是,活着就有回来的可能,有了亲生的女儿,她这个不是亲生的还有立锥之地吗?
“不会的,母女连心,表妹就是一时激愤,过上一些日子,她就会想开了,她会明白娘你对她的心意,她会回心转意的。”李采薇善解人意地安慰。
柏氏更加难过,虽然相处日短,可几次碰面,陆梨给她留下了决绝强势的印象,以她的性子,只怕是没有那一天的。思及此,柏氏便觉心口细细密密作疼。
瞧着柏氏神色不对,李采薇不敢再多提陆梨,怕过犹不及。过了会儿,觉得柏氏心情平复地差不多了,她试探着说道,“娘,你和我一起回家吧,家里乱糟糟的,安哥儿柔姐儿他们都想你了。”说的是柏氏的孙子孙女。
柏氏想了想,是该回去了,总不能一直留在娘家,那里有她不想面对的人,可更多的是她牵挂的惹人,她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