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渊走马上任之后,很快就接替了县令的工作。箕陵城并不算多大的城市,那几个地方他走两圈都能完全记下来。原来的知县等他就位就走了,拍拍屁.股跑得比谁都快,赶着去他的新地方享福。
家眷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县衙的后院。
平日里乔明渊在前面办公,慕绾绾带着福宝和乔松岳、乔明丽住在后院。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银票来,不过财不露白嘛,都让慕绾绾揣在空间里的,并不拿出来。等完全安顿下来后已经过去七八天,乔明渊也是见了不少人。
这一日,驻扎在箕陵城的骠骑将军聂光磊来了,他领了几个军中的重要将领来跟新上任的知县碰头。
聂光磊是个四十上下的壮汉,常年在边疆驻扎,皮肤粗糙黝黑,有着军中汉子特别的秉性,一笑起来就爽朗非凡,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快乐感。慕绾绾在后院带着福宝玩,听着前面传来的笑声,忍不住会意抿唇,乔松岳踮着脚尖什么都看不到,想出去又不敢,一副好奇模样。
乔明丽也想去看,不过她是女子嘛,哪有女孩子成天没事往外跑的,也就压住了好奇心。
几人等来做客的人走了,乔明渊回到后院才问来的是谁。
乔明渊将来人的身份说了,脸色仍旧很沉重。
箕陵城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很多,他初来这里,哪怕知道很多东西都不好跟人明说。其实刚刚跟聂光磊的相处远没有后院的人听起来愉快,那是个粗糙的汉子,带兵打仗是一把能手,玩弄权术也并不含糊,压根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
不过怕家里人担心,乔明渊一向报喜不报忧,他没多说什么,跟聂光磊谈了什么,他也没跟其他人讲。
晚上两人关上房门才悄悄议论了几句,福宝已经由乔松岳陪着去睡觉,慕绾绾问乔明渊:“守卫军驻扎在这里,权力大又不归你管,聂光磊不会听你的吧?”
“当然不会听。”乔明渊知道瞒不住她,没打算瞒,他笑了笑:“他是听兵马大元帅的,兵马大元帅受兵部牵制,如今兵部是谁当家?”
慕绾绾秒懂。
兵部如今当家做主的人是谈敬,谈敬要捏这群当兵的,总有些法子,哪怕他们手里有军权也不敢擅自行动。
再说,历朝历代都有一个问题,文官武官素来互相看不顺眼,谈敬作为内阁阁老看兵马大元帅岳剑婴不爽,岳剑婴对谈敬的不满也不是一朝一夕,文武内斗,本就是你压我一头我压你一头的事情。另外,打前前朝开始,到先帝再到天启帝都重文官多于武官,也就形成了文官强势、武官弱势的局面。
上面的人内斗下面的人遭殃,如今乔明渊就成了架在中间的那一个。
当然不单单是他,其实但凡是兵事活动频繁的低区,文官都像夹缝中生存的鸟儿,连喘气都是错的。就好比箕陵城,那历年历代县令的死亡当真是巧合吗?不全是,他们一方面是战争导致的殉国,一方面也不能排除文官武官内斗、战事爆发时武官清算旧账故意见死不救的情况。
那些有党派支撑的人尚且活不了多久,在箕陵城一年调三人,更何况乔明渊?
他比其他人更悲催的是,他把京城那一片官儿都得罪了,没人保佑他也没人庇护他,他唯一仰仗的只有天子一人。
但箕陵城嘛……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又说天高皇帝远,乔明渊今日跟聂光磊见了一面之后已经打定了主意,求人不如自救。
至于要怎么自救,送走了聂光磊等人,他就已经在琢磨了。
两人嘀嘀咕咕,小声的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都已经到了箕陵城的地界上,装傻充愣、糊糊涂涂都行不通,端看箕陵城县令的骸骨堆积如山就知道以往这样做的人没什么好下场。
要解决眼下的困境,还得从箕陵城的困境走。
综合这些时日里观察走访下来的结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