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落人口实?
却见萧沐仰头看着皇帝,面不改色,“洪峰过于汹涌,如若不炸坝,郑家堰将毁于一旦,当时萍水县百姓已撤离,炸坝是最好的办法。”
“胡说!”有官员立即驳斥,“雨报上提及最大的洪峰在五月初三,而萍水县大坝却是五月初四炸毁,那时郑家堰风平浪静,哪来的洪峰!”
萧沐微微蹙眉,扭头看向那名叫嚣的官员,后者被他那么一看,莫名就打了个寒噤。
此时队列中张栋之不屑嘲讽道:“上一回我可听是诸位说能保下郑家堰,全赖炸了对岸堤坝分流,并非世子之功,怎么如今诸位又说炸坝时风平浪静,那炸坝之举于保下郑家堰而言,到底是有功还是无功呢?”
“这正反话都让你们说了。倒让我等听哪句好?”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官员都垂首发出嗤笑声,而叫嚣者则面容一僵,支吾了一会,强行辩解:“我上回那是.....没看过雨报!自然还没弄清楚炸坝时的天气好坏。”
张栋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大人给人扣帽子时,连实情都不需弄清楚,全凭信口雌黄啊。”
“你......”
“够了!”皇帝打断了这无意义的争论,对萧沐道:“世子,你说。”
萧沐没想到这朝堂上竟还有替他说话的人,寻着声音望去,看见竟然是张栋之后,诧异地挑了一下眉,他也听殷离说了上回对方的幼子被太子挟持,才不得不陷害他,但他没想到此人死里逃生后,竟会转头来帮自己。
却见张栋之冲他微微颔首示意。
萧沐接下了示意,回过头来慢条斯理地道:“最大洪峰虽是在五月初三,可之后连续大半月都是强降雨,而郑家堰也早已在多次洪峰冲击下岌岌可危,若不炸坝泄洪,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强词夺理!这水患都过去了,自然是由得你怎么说。”
萧沐皱了皱眉,正思索该怎么反驳时,便听张栋之道:“非也!”
“虽然水患已过,但每日雨量多少,雨报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且郑家堰损毁情况如何亦做不得假,能承受住几次洪峰,一查便知,到底有没有必要炸坝,陛下派人核实便可。”
话落,便见皇帝的面容终于缓和下来,缓缓点头,“张栋之说的是。炸坝一事,休要再提。”
站在对首的云阳明全程不发一言,听到皇帝这一句,眸底微微一转,高声道:“陛下,此次萧沐治水有功,不仅救下了盛京与七州县,更是广获百姓赞誉,功在社稷,理应重赏。”
话音刚落,便有朝臣站出来:“臣附议。”
方才还在一面倒要治萧沐罪的众官员,在这一瞬间竟又纷纷转向,要给萧沐嘉奖。
隆景帝本有此意,但云阳明这么一提,倒令他起了点提防的心思,果然,还没等皇帝开口,便见那云阳明又道:“只是该怎么赏,微臣倒是没了章程。世子被百姓尊奉为神仙在世,连供奉香火,长生牌位都有了,封赏若是不足,连百姓都会有意见。然而萧王府又权势滔天,已是位极人臣,实在是赏无可赏。”
云阳明这么说着,故作哀叹:“真是难办啊。”
这话不是说给萧沐听的,而是说给皇帝听的,话里话外没有一句在说萧沐的不是,却处处都在指责萧氏有不臣之心,要皇帝提防。
这些话,在场谁又听不出来呢?
隆景帝听到这话脸色渐渐地变了。
张栋之亦皱着眉,话外音虽听出来了,可这话明面上又挑不出毛病。
不愧是控制了半个官场大半辈子的云阳明,根本就是头泥鳅,滑不溜秋,着实叫人无从下手。
隆景帝当然明白云阳明的意思,但远在天边的萧氏铁骑固然是个威胁,近在眼前的云氏又何尝不是肘腋之患?
更何况殷离还向皇帝一力保全萧氏,若是殷离能得到萧氏的支持,倒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