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帝及众人一幅惊愕的表情,萧沐毫不意外。
云阳明瞪大了眼看着萧沐上下打量,目中满是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你......没死?”
萧沐觑他一眼,想起上朝前殷离跟他嘱咐过,站在朝臣最前头的鹤发老者就是云阳明,于是他坦然反问:“怎么?我没有死,阁老很意外吗?”
云阳明面容中透出的狠戾一闪而逝,转而笑道:“怎会,世子没事就好。”
他身旁一名官员意味深长地道:“怎么世子的小厮连自家主子死没死都不知道吗?竟然一路哭着丧回到王府,真是叫人虚惊一场。”
萧沐尚未答话,便听皇帝追问道:“这么说,离儿也无恙?”
萧沐点点头,“虽遇到了刺客,但万幸有惊无险,也正因如此,为躲避刺客,我才让家丁谎称我与公主出了事,自己走了小路进城,一路马不停蹄入宫面圣,这才逃过一劫。”
“刺客?”隆景帝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云阳明,却见后者挺着腰板面不改色。他虽有猜测肯定是着老狐狸干的好事,但没有证据,却也无法就此发难。
“可有抓到活口?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吗?”
此问一出,一直面色坦然的云阳明眸光微微一动。
萧沐颔首道:“倒是有一个活口。”他正欲借着这话题把吴晋及证据交出,却听云阳明道:“五殿下无恙实乃万幸,臣未核实详情便惊扰圣心,实在罪该万死。”
老者说时还跪下磕了个头。
众臣纷纷附和。
皇帝被这么一打岔,微微皱眉,还是好声好气地道:“此事怎么能怪阁老,你年纪大了,还是少跪的好。”
云阳明道了声“谢陛下”之后,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此时他身后的一名官员高声道:“陛下!”
“既然世子是回京述职,是否该将河务之事先交代清楚?”
隆景帝随后点了点头,丢给萧沐一个眼神示意。
萧沐冲皇帝微微颔首,面不改色地将坝上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说了。
说完还交出一份档案递上,“这些是河务记录,各坝目前的情况,因何损坏,如何修缮,需要多少饷银,坝上欠款多少,亏空多少,本次水患动用劳工几何,牺牲者抚恤金等请款皆详录在册。”
“另有郑家堰附近各州府县户籍册,灾后流失人口,回流人口数悉皆记录详实。”
隆景帝从侍从手中接过档案,一目十行扫过后,满意地点点头,面色稍缓,道:“世子记录得十分详尽,辛苦你了。”
萧沐垂首,“不敢,臣并不懂河务,这些都是公主做的。”
“没想到五殿下竟有这份才识。”张栋之颇为惊讶地道:“或许是世子谦虚了吧。”
隆景帝暗暗高兴,嘴上道:“离儿确有些见识,不同于寻常公主。”
亦有官员义正言辞道:“世子怎么只挑无关痛痒的说?那萍水县大坝是怎么毁的,你怎么不提?”
萧沐闻言,似乎对这种言论早有所料,面容坦然地道:“炸坝的决定是我下的。”其实殷离已经叮嘱过他,一旦有人提起炸坝的事,实话实说便可。
但萧沐也不傻,炸坝这种事处理不好就是重罪,他来时的路上就做了决定要把这个责任担下了。
隆景帝挑了一下眉。
殷离给他的密信里早就写清楚了缘由,坝是殷离炸的,他本就没想提及此事,倒没想到萧沐竟然主动把责任揽过去了。
有功不揽,有过主动担着,这萧沐,难道果真如殷离说的一般......
萧沐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私炸大坝乃是重罪!”
“真是嚣张啊,仗着自己姓萧,连国之重器都敢说炸就炸。”
“呵呵,承认得这么干脆,不愧是萧家人。”
张栋之亦皱起了眉,世子就这样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