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床上,揉了揉他的脸颊,温柔地笑了笑,赞赏道:“干得不错,去睡觉吧。”
星熠咧嘴直笑。
陈旖旎这才出去。
一望,门口的人已不见踪影。
她脱掉大衣外套,随便披了个披肩,回到门边。
站在他刚才站过的位置,下意识地四下观察着,想知道他刚才在看什么,怎么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却也没看明白。
打开门,朝走廊看。
也没人了。
空空如也。
家就在楼梯拐角,沿楼梯一望,透过一扇巨大的窗户,能看到他的车,还停在原来的位置。
还在下雪。
他穿过雪色,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也不动了,倚在门边,透过窗户看着他。
他的车一直停在那里,他上去很久都没动静。
她也看了他很久,也没动静。
两人就如这六年一样,生生站成了人生的两岸,站在彼此人生的对立面,却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她和他都以为他们走了很远,也隔了很远,说到底,依旧在原地徘徊。
在门边站了会儿,她酒也彻底清醒了,突然有点儿想抽烟,过滤一下头昏脑涨的感觉。
她一般不会在星熠面前抽烟的,要抽都会去走廊、阳台,特意避开。
下意识浑身摸了一圈,没摸到。
不知怎么就有点沮丧,她在门边靠了一会儿沉淀思绪,转身准备回家里。
突然,楼下有人喊了她一声:“Ashley。”
一道苍老的声音。
陈旖旎又一回身,见是Grace上了一半楼梯。好像是要上来找她。
陈旖旎又看了看表。
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上来找她做什么?
老人家腿脚终究不太好,她于是主动走下去。
Grace便用那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她——这让陈旖旎一直都感到十分不舒服。
她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很多次Grace这么看着她,都会让她不由地想起杜兰芝。
听说,杜兰芝半年多以前就去世了。
陈旖旎站在楼梯上,心底却是无喜也无悲,只轻轻抬起下巴,用法语冷淡地问Grace:“什么事?”
说完这话的同时,察觉到楼下停着许久没走的那辆车,好像在雪地里动了一下。
引擎带着风雪震颤一下。
忽然,又停了。
车停下来,车内的两道视线也跟着向她投来。
这整栋公寓都是Grace的儿子的,Grace负责看管多年。
Grace为人死板传统,是个谨慎小心到刻薄的老太太,先前公寓里好像因为混乱的男女关系发生过什么事,还来过警察,所以她平时很喜欢观察公寓住户们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尤其是陈旖旎这么一个单身妈妈,还是中国人,总是受到特殊的“关照”与这种尖锐目光的审视与考量。
Grace喋喋不休地说教着她,颇有点儿倚老卖老,指桑说着槐,旁顾左右而言它。
大致是在教训她总带不同的男人回来会对Ethan,也就是星熠的成长不利,她也应该注意点影响。
陈旖旎懒得辩解,准备上楼。
Grace好像不光是为这事儿找她,说了什么水电的用度这个月超了标,让她等在此处,转身去找了单子给她,要她明日去交。
Grace还特意强调给她垫付了,细数着多少钱,生怕自己吃亏一样。
陈旖旎听着心烦。
Grace三句不离说教,又说星熠今晚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事,而这会儿又是门外的另一个男人刚才抱着喝醉的她上了楼。
Grace刚一指,她正说着的“那个车里的男人”就下了车。
沈京墨先前降下一侧车窗,隔得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