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家东西好吃,然后说花一百万买,等知道秘方了,就立刻消失,一个屁毛没有,白占。”美心脸色发白。王怀敏追着问:“亲家,你没遇到吧。”
美心嗫嚅,“没……”
“我想也是,你一个酱菜,小本生意,他来找你做什么……”
美心问:“那人是不是梳着分头,上面有点油?”
“呦,这我可不知道,怎么,真遇到过。”
美心连忙再次强调没有。家喜盯着美心看。美心讪讪地。闹腾了一天,回家,王怀敏又托家喜找小年给亲戚办个当兵。家喜一时不好薄婆婆面子,只好先应下来。
路上,家喜绷着脸。美心故意感叹,“真是想不到,坏人这么多。”是说要买秘方那个人。
家喜不高兴,“妈,搞了二年半那酱菜方子根本不值钱。”
美心立刻转向,“谁说不值钱,值钱,那个人是假的,有真的。”
“行啦,”家喜道,“也就您,把那方子当个宝贝,我就说一个酱菜方子能值多少钱,吹上天,也不怕掉下来摔着。”
美心着急,“你这孩子,有眼不识金镶玉,那是你姥姥传下来的,几代单传,传女不传男。”
家喜拦阻,“行了妈,听着脑子都疼。”
美心只好闭嘴。
原本,家喜以为住进家,守着美心这个大元宝,赶明儿继承房子,还有酱菜方子,等于几百万落袋。好不快活。可婆婆王怀敏这么无心一说,酱菜方子看来是值不了几个钱了。这么突然地,百万打水漂,家喜不痛快。都怪她妈美心,人家给个棒槌,她就认成真(针)。一路到家,何家喜气都不平,知道进了屋子,她想起好歹祖屋是自己的了,才稍微气定。
竹篮打水,美心也感觉自己犯了错似的。春节晚会看了一小会,早早上床睡觉。
年三十,家丽家一切从简。小年和李雯两口带依依去娘家过。家丽叹,不来也好,省了。他们家现在重要的核心问题,就是要省。建国戒烟,家丽戒麻将,小冬的工资也必须上缴一部分,几个人的凑到一起,聚拢,慢慢还账。吃上也必须简省。年三十,桌子上也就三五道菜,素菜环绕,中间汤盆子里窝着一只鸡,瘦瘦小小,思想难看。小冬举着筷子——“举筷维艰”,扫了一圈没自己爱吃的。建国到院子里伺弄花草了。他没胃口。只有家丽陪着小儿子。小冬放下筷子,对他妈抱怨,“咱们家这到底是干吗呢,不过了。”家丽也为难,“苦一阵就苦一阵。”
小冬叨咕,“一家子都被他霍霍了。就一点不为别人考虑。”
家丽明白,小冬是在指自己。所有的钱都用来还债。他呢,作为老二,他什么也得不着。心里难免不平衡。
家丽道:“那你说怎么办?见死不救,让他被人打死?”
小冬不说话。
家丽喟叹,“你们是亲弟兄,一个妈一个爸的,不一样。”
小冬抢白,“你跟老六,还有老四,老三,不都是一个妈一个爸的,不照样抢的一塌糊涂,人家吃肉,汤都不给你一口。”
家丽哑口无言。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
“那不一样。”家丽只能这么说。
小冬道:“妈,小年遇难,我们都帮,是应该的,但都是儿子,一碗水也不能这么端得不平,这前前后后,他涨挤掉多少钱。总数就那么多,以后轮到我,汤都没了。”
家丽苦恼,小冬说的是实情,为人父母,谁不想多给孩子留点,可眼下,小年一件事就耗干了全部,以后留给小冬的,必然所剩无几。“这房子给你。”家丽一锤定音。
小冬不出声。家里值钱的,也只有这房子了。
三十春节晚会也不想看。小冬去看曾国藩,建国和家丽早早上了床。睡还太早,外面时不时有人放炮仗。点缀点年味。
铁门被撞得当当响。家丽问建国是谁。建国连忙起床,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