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这孩子什么都明白,心思太重。她也知道,光明多少有些瞧不上老范。工人阶级,半个粗人,但家文当初选择他,也多半因为他的朴实。为人简单,她能掌控。再一次走进婚姻,无非找个伴,她不希望太复杂。但这些话,她不可能跟光明说。一切心照不宣。但她还是怕光明理解不了这么深。老范进屋睡着,光明似乎轻松些,随意吃着葡萄干。家文装作不经意地,“以后你就从外地回来过年了。”
光明自嘲,“也许是本地,安徽理工大学。”他巴不得去外地。离开家,寻找自由的天空。“估计不会吧。”家文说。
“以前是一个礼拜回来一次,以后就是一年回来两三次。”家文算次数给光明听。光明当然明白妈妈的意思。他不可能陪她,他有自己的人生,从这个意义上说,老范的存在很有必要。用家文的话说就是,“屋子里有个喘气的”。人都怕寂寞。
光明忽然有些理解妈妈。这个家还应该维持下去。成长就是不断前进,又不断妥协。光明必须接受,父亲卫国已经是历史上的人物。他现在的家,就是这里,一个重新组合的家庭。
电视里唱《难忘今宵》,外头开始放炮,周围是乡村,炮仗声炸得此起彼伏。有人放烟火,清冷的夜幕爆发出红的绿的黄的光束。光明和家文站在阳台上看,恍惚间,依稀多年前光景。在北头,在饲料公司。光明和家文是彼此的见证人,见证过去的好光景。
老范被炮仗声吵醒,穿着拖鞋从屋里头走来。“看什么呢?”他问。家文说放炮的。
“下点面条子?饿了。”老范说。又问光明吃不吃。
“加个荷包蛋,溏心的。”光明对妈妈说。
家文笑呵呵应着。一会工夫,端出三碗面来,上面卧着鸡蛋。果真溏心。“吃吧。”老范说。因为这碗面,光明突然感到些温暖。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老范当成个朋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