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体贴的“妻子”。
梅濂做官后,我也跟着沾了光,攒下些体己,再加上此番帮着陈砚松相看儿媳妇,他“赠”了我一笔数额极大的酬谢金,正好能派上用场。
往后的几日,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还像以前那样,帮着袖儿打点家务,但私底下,却让大福子出去寻个僻静好住处,不必想着省银子,周遭不能有爱打听是非的邻居、不能有在朝为官的贵人。
与此同时,我给梅濂寄了封和离书,写了句话,一别两宽。
等一切都置办好后,我向袖儿提出离去,没说别的,就说怕梅濂趁我不在的时候,又纳些不三不四的人进门,我得回去盯紧了。
袖儿信以为真,帮我收拾了行李,和丈夫亲自送我出了长安。
为了将戏做真,我特意让大福子把马车赶出了十里之外。
荒郊野岭,天高云淡,倒令人心情畅快。
还记得当年我和梅濂刚认识时,就做出去南方避难的决定,路上虽说缺衣少食,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携手在山上挖野菜,拿到河里洗干净了,做给母亲和袖儿吃。
日子虽苦,但心里踏实。
不似现在……
我苦笑了声,将长裙挽起,爬上山挖野菜,大福子见我此举,忙将马车安置好,陪我一起挖。
“夫人怎会认得这种东西。”
大福子蹲在山地上,用匕首往出挖,笑着问。
我笑了笑,用手背擦了下额边的热汗,没回答。
“在小人心里,夫人是金玉一般的人,十指不沾阳春水。”
大福子笑道:“这是贫贱之人才吃的东西。”
“可我打算将它做给太子爷吃呐。”
我斜眼觑向大福子,果然看见这小子一愣,满是泥的手抓了下头发,嘴里嘟囔着,太子都是吃珍馐美味的,怎么吃这种猪食呀,转而,这小子用力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粲然笑道:明白啦,再好的东西吃的多了也会腻,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我笑笑,从袖中掏出方帕子,递给大福子,让他擦一下脸上的泥,仔细打量这小子,二十上下,不俊也不丑,左眉毛似乎有个刀疤,常年的行伍生活,让他生的甚是健壮,颇有些虎背熊腰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你本该随左大人出征,建功立业的,跟在我跟前伺候,着实委屈了,要不我让大人重新给我指派个人吧。”
大福子疑惑地“啊”了声,好似没听见这话,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地,笑道:“那边的野菜似乎更多,小人到那儿去挖。”
说罢这话,他就走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愿意伺候在我身边,还是心有怨言而不敢说。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大福子这一转身是什么意思,我欠了他一份情,最难偿还的那种。
……
到了晚上,我们才回到家。
那是个一进一出的小宅院,外院住下人,我则住内院。
我的闺房是三间屋子打通的,通透敞亮,绣床和梳妆台等物,皆是上一个主家用旧了的,这样好,李昭是个节俭之人,我若是用了红木的,他兴许会不高兴,但浴桶、洗脸洗脚盆、马桶这种私密的东西,都是现找木匠做的。
我刚住下,宫里就有人过来传话,说主子今晚同内阁大臣商议完政事,约莫子时会来夫人这里,请夫人提前预备下,主子担心夫人一个人住着不安全,给您拨了四个忠心可靠的侍卫和一个伶俐的侍女,名唤云雀,您少了什么、想要什么,就让下人们去置办。
我又惊又喜。
惊的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李昭的掌握之中,应该说,长安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喜的是,他果然没忘了那次的露水情缘,今晚会来。
不多时,云雀和那几个侍卫就进来给我见礼。
我略打量了眼,那个云雀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