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刚刚先扶着朱廷芳进去,撂下朱莹在原地发呆,那是为了让大小姐好好冷静一下;而如今大舅哥那边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又发现人其实没什么事,有朱二这个名正言顺的一母同胞弟弟在那照顾朱廷芳,他当然得掉头回去找朱莹。
否则,回头就算确定大舅哥真的安然无恙……未婚妻飞了怎么办?
果然,当他匆匆回到前院时,就只见朱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随即突然扭头就往县衙大门走去。他暗幸自己追出来快,连忙叫了一声莹莹。见这位大小姐先是脚下一停,随即竟是赌气似的继续往外走,步伐甚至还快了一些,他只能干脆大步追了上去。
“莹莹,你要去哪?”
“你刚刚不是不管我,直接扶着大哥走了吗?”使性子回了一句之后,朱莹瞅了一眼张寿那张一看就消气的脸,到底没办法口出恶言,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去找个地方出出气,冷静一下,省得回头又被大哥说任性!说不定还要被你说任性!”
“我怎么会说你任性?我知道,你是气恼你大哥不珍惜自己。”
听到张寿这么说,朱莹只得恨恨地轻哼道:“没错!就算你说大哥是觉得我要出嫁了,于是成天觉得我任性幼稚不成熟,日后被你嫌弃,他又没办法时时刻刻给我出气,成天患得患失……可他也不该什么事都瞒着我,我还没有那么大嘴巴,更不至于坏了他的事!”
“你大哥还是和我一块仰承圣命到沧州来的呢,他连我都没说一声,就连杜衡也是临机通知,逼人不得不来,他怎么可能对你透露隐情?你生气他瞒着你拼命……可你要知道,世上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在家或云淡风轻,或懒散无为,在外或拼命三郎,或杀伐果断。”
听到张寿如此盛赞自己的长兄,朱莹面上的嗔色终于渐渐收起了一点,但还是有些不痛快:“明明可以更稳妥,干嘛要这样拼!直接让杜衡出马,把那帮人拿下不就得了……再说,花叔叔神出鬼没的,他一个人出动,说不定也能把人全都拿下。”
“人家不动手的话,就算把人统统抓了,给个什么罪名?说句不好听的,我看你大哥就是打算杀人,要的就是这样一举诛除的震慑效果。反正断然不会是皇上的人,那么,无论是哪一方,损失了这样一批死士,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顶多画个圈圈诅咒你大哥而已。”
“噗……画个圈圈诅咒……阿寿你说话真逗!”
明知道这只是讽刺,朱莹还是歪头想象了一下幕后黑手画圈圈诅咒人的那种喜感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有张寿这样的解释说明,插科打诨,她的心情不知不觉渐渐转好。
可要说立刻去见长兄嘘寒问暖,她又拉不下这张脸,索性就一把拽住了张寿。
“不管大哥了,我们去见张琛和蒋大。反正,这次大哥管长治久安,你管民计民生。”
张寿拗不过大小姐,只好听之任之——至于朱廷芳会不会因为朱莹对亲兄长不管不顾而生闷气,他就顾不上了——哪怕是当大哥的,拼命拼到气着了自己的妹妹,那不得付出代价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叫上了一旁没有退下的朱宜。
有些事不好直接问朱廷芳,还不能问去给杜衡送信的朱宜吗?
蒋大少还好,知道自己的身份,始终老老实实坐着,张琛却忍不住来来回回踱步,几次到门口却硬生生打住。在屋子里枯坐等待消息,这向来不是张琛的风格。然而,他本待出去打探消息,可阿六在外头看门,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乖乖退了回来继续等。
因此,当听到外间传来张寿和朱莹的说话声时,他简直是如释重负,赶紧拉开门迎了上去。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张寿就指着后头的朱宜说:“你不用问了,我也才刚从朱大哥那儿听到了一鳞半爪,所以才叫了朱宜过来,一会让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宜又不是说书的,再加上生怕朱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