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池姑娘在此稍候。”身穿灰袍的奴人恭敬地将池晗双引入小院后,便立刻退下,池晗双站在院门口,瞪直眼睛打量起这个院子。
红绸交错织成一片疏网,挂满了小小的灯盏,静静地悬于小院子上空,灯尾红绸丝带顺势垂下,随风轻动,院中置玉屏雅座,玉屏边立着几盏罩红绸的灯座,黄色的烛火被晕出几抹暧昧的颜色。
就……一言难尽。
她和好友一起玩的荧光纸蜻蜓,就甩这头顶悬灯挂红绸的布置十条街。
这品味真俗媚。
她迈步走进院子,眉头越皱越深,什么事要在这样的地方说?
这时,正对着小院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清俊的人影缓步而出。池晗双循声望去,忽然愣住。
男人一身圆领白袍,玉冠束发,清隽如谪仙出画,唯有那双眼投过来的目光,掺了太多复杂难言的红尘俗念。
池晗双见到他,赶忙屈膝见礼,太子朝她走来,到几步距离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池晗双眼间视线中那双踏着白靴的脚越走越近,下意识要退开,哪料他动作更快,在她闪避之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池晗双刚动一下手臂,他力道更重,稳稳擒着:“别动。”
池晗双倒也不慌,摆足了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也不动的架势,防备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大抵是她乖乖不动的样子太惹人怜爱,太子笑了一下,轻轻转过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
池晗双跟见了鬼似的:“你……”
她今日接连被两个男人触碰,一个掌心灼热,隔着衣裳都感觉到温度,一个却指尖冰凉,碰到她手臂时,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史靳的药真的很管用,她手臂上的擦伤结痂已经掉了,起先还有些发红,明显与周边的肌肤不同,但现在只剩浅浅的痕迹,史靳说,再用数月,就能光滑细腻无痕迹。
然而,太子却被这截白嫩的手臂刺了眼,目光一黯。手臂被松开,池晗双连忙收臂放下袖子,正欲再退一些,忽听他问:“你就这么怕留疤?”
池晗双一听,心道您这不是废话吗,遂道:“疤痕丑陋,谁想要留。”
太子缓缓抬眼,直直看进她眼里:“若孤希望它留下呢?”
池晗双迎着男人的视线,好半天才慢悠悠道:“这……太毒了吧。”
太子嘴角轻提,迈步又往前一步。两人已经挨得极近,他凝视着面前的少女,不受控制的倾身俯身,继续入侵她的亲密范围,才刚动一寸,便再难前行。
太子垂眼,看着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手,没有再动作。
池晗双冲他笑笑,和声道:“殿下若是想为商姑娘讨些,商姑娘也不嫌弃那药膏是我用过的,我自然没有小气的道理,就当是恭贺殿下与商姑娘的大喜。”
太子握住抵在他身上的手:“吃醋了?”
池晗双拧眉,真是够了。
她欲抽手,可他像是与她卯上了,任由她怎么挣扎,那只手都像是长在他心口了一样,纹丝不动。池晗双这才了然,重阳出游那日他一定是装的,这蛮劲儿,哪还有那日半点娇弱!
骗子!
男人的耐力到了极限,终于不再与她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另一条手臂捞过她的腰身,池晗双一声惊呼,天旋地转间,竟被他半推半抱压上雅座。男人看着清瘦,实则死沉死沉,池晗双当即大呼,可并无人来救她。
“你不是想要孤吗?不是要孤独宠你一人吗?池晗双,自己放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孤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男人吗!”他压着他,举过她的双手交叠按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小包子脸,直勾勾的盯着那被他的手指挤弄嘟起的红润唇瓣,作势要吻。
池晗双急中生智,顺势抿唇瘪嘴,吐气狂喷:“噗——”唾沫如雨点子般喷了太子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