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御龙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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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存恭声应“是”。
他又细细地交代叛逆的首恶:“容三公子昨夜亲自带人上了大兴门,夜战中刀剑无眼,流矢射中了三公子的左胸……”
大兴门上早有准备,布置的都是□□,力道不是寻常弓箭可比,杀伤力也可想而知。
于存不由得苦笑,又继续说了下去:“……馥宁郡主服了过量的寒食散,如今已经人事不知,太医还在诊治,只是即使是杨大人,也束手无策……”
容晚初并不曾知道殷/红绫的情形,闻言也只是颔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寒食散入腹之后,行/事往往放诞无稽,竟至不能自主。
事实上,唯一让她不能笃定的,就是明明已经选择了跟随郑太后,远远离开了京城的殷/红绫,最后却还是为了容缜,重新踏进了这潭浑水之中。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情字用到极处,是生是死、是缘是劫,都再不能由得自己了。
就是她自己,当年又何曾想过今日?
容晚初面色沉静。
于存被容晚初淡薄的目光注视,心中微微有些战栗。
他低声道:“只可惜娘娘身边的敏姑娘,在臣等将馥宁郡主控制住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
容晚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话。
于存不由得吁了口气。
虽然有前夜里廉尚宫递出消息,但他也始终记得阿敏昔日在容晚初面前的脸面。
下属向他禀报阿敏死了的消息时,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容三公子意图宫变,虽然在容贵妃的筹谋之下,从头到尾就像一场笑话,但这位一向得宠的女官偏偏选在这一天出宫,让于存有种隐约的怪异之感。
事实上,如果不是阿敏手中的凤池宫对牌,殷/红绫原本不能这样顺利地进入宫城才是。
于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这位贵妃娘娘,从前站在天子的身后,不显山不露水,让人只觉得她以美貌而获宠。
但当皇帝不在宫中的时候,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才让于存觉得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美丽的女郎,而是一个静静织网的狩猎者。
恐怕容家的三公子缜,一直到死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他联络过的、与他血誓勤王的盟友们,在这个雨夜里却一个都没有出现过。
连他自己也想不通……贵妃娘娘究竟是怎么知道,谁才是容家潜伏在黑暗中的盟友,谁又是容缜真心仰赖的支撑?
于存的满腹的不解和犹疑,容晚初自然不曾知晓。
即使是知道,她也不过是一哂而过。
上辈子,她亲眼见证过容家是如何步步为营地掩进宫城。
能为容玄明所用的,自然未必能做容缜的助力,但容缜想要成事,却永远也脱不了容玄明的羽翼。
到此刻,容玄渡身死边城,容玄明生死未卜,容缜死于大兴门下乱军之中。
容家二十年的荣光,眼看就要在这一夜里倾塌崩颓。
她坐在书案后,眼睫低低地垂落下来,语气平和地道:“于将军功在社稷,外头的事多有仰仗。”
于存伏在她面前,不由自主地行了个礼,沉声道:“臣……但竭忠尽力,效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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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赶在夏天尾巴上酣畅淋漓的大雨,让京郊的农人都恢复了勃勃的生气。
收成季节的百姓未及理会得帝都的暗涌,连容三公子曾经意图宫变的风声都不曾流传过。
节令如流水一般轮转,入了秋很快就过了霜降。
边关游牧民族草黄马肥的时节,却在榆关城下狠狠地吃了一场败仗,连番王仅剩的一个独子乌古斯通纳尔都死在了两军阵前。
街坊闾巷之间,和身怀六甲的贵妃腹中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一样被人津津乐道的,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