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林言君刚好透过帘子看见周瑞家的正送了一名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出门,脸上的表情颇为轻松欢喜,于是便叫车停了下来,待道士远远离去后方才撩开帘子。
“瞧你这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欢喜劲儿,可是找着高人有救了?”
周瑞家的却嗤笑一声:“来来去去不知多少个所谓的高人上门,却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罢了,方才那位道长瞧着倒是有些真本事,不过看了眼太太却也是直摇头,与那马道婆所言差不离。”
“那你这是欢喜个什么劲儿呢?难不成是府里有什么喜事?”灵芝纳罕问了句。
周瑞家的摆摆手,道:“虽说这些个高人也好太医也好都拿不出个法子来,不过瞧着今日太太的情况倒是有所好转,好歹是能够勉强喂些水进去了,估摸着再过不几日应是能愈发好起来罢。”
“能喂得进水就好。”林言君点点头,笑盈盈道:“这人呐几天不吃饭还不打紧,若真是几天都喝不进水去那才真真是要遭,况且既是能喂些水了,那什么参汤啊鸡汤啊都能吃一些,至少暂且于性命无忧。”
“承姑娘吉言。”
“你且忙去罢,待我回去换身衣裳晚点再去瞧瞧二太太。”说罢便放下了帘子,马车继续往内院而去。
“姑娘?”灵芝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用眼神表示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言君却是轻笑着摇摇头,以示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她原也就没打算害了王夫人的性命,纵是有心凭着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也属实无力去做,小小惩戒一番却无伤大雅,碍不着她自身的健康。
王夫人这两日能够慢慢勉强喝些汤汤水水,待再过个十来天才能够费劲吃上些糊状食物,要想真正彻底恢复估摸着怎么也得个把月的功夫。
造成不了什么太过严重的后果,但这个把月内的每一天每一刻她却都要忍受舌头的剧痛,以及腹内空空饿得发狂却不能吃的折磨。
当然了,贾政那一环也是林言君事先不曾预料到的,也算是个额外收获罢,总之经此一遭之后贾政非得恼恨死王夫人不可,每每看见这人就会想起那一夜自己被吓到发疯果奔的情形,心里能是个什么滋味儿?
轿子抬进映月阁时正看见王熙凤在跟林黛玉说话呢,见着她下来立马便齐齐迎了上来。
“姑姑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一切可还顺利?”边说着,还边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个来回,仿佛是想看看她可曾受委屈似的。
那头王熙凤闻言却是笑了,“瞧妹妹这话说的,如今谁不知姑父深得当今圣上器重啊,皇贵妃娘娘叫姑姑进宫必定是好事,怎会不顺利呢?”
说话间眼睛便扫到了后头,灵芝正打发人将赏赐都搬进屋呢。
一时脸上的笑意愈发热情了几分,挽了林言君的手臂搀扶着就往屋里走,“姑姑身子娇弱,今儿这么折腾一遭必定是累极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坐下慢慢聊就是。”
林言君一面笑盈盈地与她寒暄着,一面轻轻拍了拍小侄女的手冲她笑了笑以示安抚。
待回到屋里坐下才捧起茶,却见王熙凤忽的一拍脑门儿,一脸惭愧道:“倒是我的无能了,竟是始终未能揪出那小贼的狐狸尾巴,方才老太太听闻此事就打发鸳鸯开库房去了,估摸着一会儿人就该到了。姑姑也别不好意思推辞,终究是咱们家里的疏漏,全当是些弥补罢了。”
这话音才落地呢,那柳眉便倒竖起来,咬牙切齿一脸恨恨道:“叫我查出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干的,看我不揭了她的皮!”
这是个真敢揭皮的主儿,奈何这回怕是注定找不到那“小毛贼”了。
原本深以为蹊跷的事,今日进宫这一趟却是都串联起来了,估摸着是康熙疑心巫蛊之术,叫钉子找寻线索证据呢。
想到这儿,林言君的目光又不禁瞟了眼自己手上的戒子,暗暗后怕庆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