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程昊摇头,“不猜。”
他以前以为猜得着,现在看来,是他始终没有懂。
“这么说吧,在你自我高潮地请了宾客、娱记来见证你盛大的求婚时,我其实也准备了戒指,本打算,在今晚送给你。”
唐咪从手包里掏出戒指盒,丢到程昊怀里。
程昊板着脸,将戒指盒打开,Beloved的铂金戒,戒身一粒钻,简约大气,旁边还放了一个小小的易拉环——是那天他戏剧化地向她求婚时,用到的道具。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她动机不纯,他,永远记着几年前,是她抛弃的他。
没有信任基石的感情,迟早要走到这一步。
他们总因为同一件事争吵、和好,争吵,再和好,在感情里彼此拉锯,心知肚明又糊弄着过下去,直到这一刻,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唐咪嘴角微微翘起,脸颊上每块肌肉在笑,眼眶却是湿的,她很平常地叙述:
“你来探班,看到我与泊溪拍吻戏,然后狼狈地逃回北城,然后,我,去买了这枚钻戒。”唐咪从程昊手中拈起那枚男戒,对着灯,能看到那枚钻戒很闪,就像是一开始的爱情,总是闪耀到让人忽略了其他。
“很奇怪,现在想来,我当时像是被一股力道推着,简直一刻都不能耽搁地去买了这枚钻戒,生怕你跑了。卡没带够,还是找蓉蓉借了一点。大约,从那时,我就有预感了。”
程昊没说话。
在一起这么久,唯有此刻,两人才是互相坦诚的。
“当时已经到了你对这段感情的临界点。”
唐咪将戒指轻轻落回戒盒,“问题,其实一直存在。”
“孙特助说,你去侍弄玫瑰,当了大半天的花农,我猜,你当时是想静一静,想一想自己的初衷,想还要不要这段感情。于是,你决定将这个求婚宴,当做你的救命稻草,成,那就接着过。不成,你解脱。”
痛苦多过欢愉,人的自救系统就会启动。
“我说的,对不对?”
程昊插着兜,安静地看着她。
风很凉,心很静,她依然很美,眼里落满了月光,清幽的,冷酷的,也锐利的。
他自嘲一笑:
“你总是看得很清,我……自愧不如。”
唐咪攥紧了手中的戒盒,细细的青色血管透过白色的皮肤显了出来:
“不,不总是这样。”
谁都不是神,看得清所有的是非得失,能玩转如意。她以为能,实际上……还是失败了。
阿呆站得远远的,听不清那两人在说什么,只觉得小猫很难得脸色凝重。
他挠了挠后脑勺:
“我是不是干错什么事儿了?”
Tony这时一点不怜悯他:
“如果你尊重你的朋友,就该尊重她的选择。你用一个谎言,来讨一个孩子的欢心,以为自己很伟大?”
“可是——这是苗苗的生日啊。”
孩子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吃饭,却是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啊——”
Tony简直不知道拿他的神逻辑该怎么办,“按照我对糖糖的理解,她不会原谅你了。”
他想起唐咪在刚上车那会的神不守舍,就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降临,脸比他欧美最白的那个色调还白,眼睛直勾勾的,吓人。
他总觉得,她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我——”
阿呆依然不能理解,“可我说我是gay了啊,之前的误会解除了,后面不应该是皆大欢喜吗?”
“草履虫后裔。”
Tony现在不稀得理他,刚才还与他在程昊面前作戏,现在却恨不得离他十米远,免得智商被传染成负。
“那我该怎么办?”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