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老师。这份情谊还是很重的。
张娘子与丈夫一个打算,也高兴。张家唯一一个紧张的人就是张媛媛了,她的日子从此煎熬了起来。
她很怕白芷。
五更梆子一响,白芷一准起来,杂活不用她干,她就收拾自己、背功课,大家起床之前,她已经把功课复习完了。辰时初刻吃早饭,吃完早饭,准时准点到药房,查完药,到堂上看张百药、阿宝、阿娘子诊病跟着学。午后写字、读书,酉时晚饭,饭后散步消食、边散步还边背书。完事儿回房看书,亥时准时熄灯。
本来张媛媛是大大咧咧不注意这个的,两人又不住一块儿,可她嫌功课不够,在下午抽出一个时辰来陪张媛媛学习!倒逼着张百药每天增加教授的内容,功课增加了,白芷也没有取消每天“陪”师妹读书。
张媛媛有些害怕,她被勒了一个月了,没一天是能松一口气的。张媛媛想闹来着,白芷把窗户一钉,人往门口一坐,张媛媛想出也出不去,哪怕熬也得跟屋里把一个时辰熬完了。白芷没学过弹琴,也弄了一把,魔音穿脑张媛媛也得听完一个时辰。三天下来,张媛媛先泄气了,七天之后,不用白芷说,到了点她先自己进房。十天后,她发现白芷居然能弹出简单的曲子了。
你会弹你早弹啊!十天前你要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儿,我听着小曲儿在屋里睡觉啊!
自此,张媛媛知道了白芷的作息,那真是一刻都不带差的,简直不是人。张媛媛并不知道,白芷亥时熄灯之后还会练功,所有高三生都这么过来的,白芷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只用了一个月,张媛媛不怕爹娘,就怕新来的师姐,每天也能沉下心来认真学点东西了。也落下了一个“未时准时进屋”的毛病,一到时候就紧张,跟戴了紧箍咒似的。
张百药夫妇简直想上香,张娘子觉得,就冲闺女能安静下来这一条,收个徒弟就划算了。何况白芷有心又聪明,她还耐得住煎熬。
药认了、经脉认了,张百药没紧着再教,白芷就拿个小本子记在堂上坐着看阿宝诊病,什么样病有什么样的外在症候。做笔记是学生的基本功,于白芷而言没什么,哪家医院不建档案呢?在张百药看来就太有心了。医馆也会存脉案、药方之类的,但是一则没有她做得这么精细的、都是看完病把当天的字纸拢一下,二则张百药还没教她这个,她先想到了。
更让张百药高兴的是,整出一本出来之后,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给张百药:“先生,这些都是近来的病人的情况,您看看复诊的时候用不用得到?”
张百药笑纳了,夸奖道:“你有心啦,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呢。”
白芷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张百药笑着摆手:“谦逊啦,谦逊啦,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天资比别人好。”
白芷道:“世间大数的事还用不到拼天赋,努力就够了。”
“单是‘用功’这一条就够剔下来一大把没用的货啦!”张百药感叹一声,“来,这个大嫂是风寒,不重,我来教你把脉。”
白芷心里美得紧,还是问道:“我才入门呢。”
张百药如今想法又是一变,于“你都快走了,怎么也得再教一点吧?”之外,又有对女儿变乖的满意。
笑着对白芷说:“水到渠成罢了,何况拘泥时日呢?何况,入冬之后,各家都会施医赠药,你也给搭把手吧。趁这个机会,也好给我济世堂扬一扬名不是?”
他却不知道,白芷已打定了主意,再跟他续半年房租,理由也简单——接她的人没来,她要再等下去,可不就得接着住了吗?白芷嘴上却说:“入冬?”
张百药打个哈哈,他当然知道,入冬就是白芷租约满了要走的时候了,不抢时间,他还不这么急呢,怎么也得叫徒弟熬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摸着边儿。
白芷也隐约摸出他的意思来了,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