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营萧索,篝火渐熄。
秦卿饱餐一顿,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笑道:“这粥真不错,比我城中火头军的手艺好太多了,要是哪天你不修道了,就来我军中做饭吧!”
叶凌微笑,换上诸葛策留给自己的一件蓝白相间的道衣,言道:“我有个义弟,最善烹饪。小时兄长烂醉,就靠着三弟做饭给我吃。若是不出云岚镇,他大概会去东顺楼接大师傅的班了。”
叶凌目光闪烁。吴情身陷囹圄,他却无能为力。只是有徐铮在,吴情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秦卿见他陷入沉思,便道:“别多想了。我从征十年,大小战阵上百次。熟识之人尽都埋骨疆场。钻心之痛,早已久经。而今我对麾下将士皆不敢深交,只恐日后生死相别,痛心不已。你弟若还在世,早晚也得相见,何必悲伤?”
闻此言,叶凌心情稍舒缓些,转而看向依旧金具遮面的秦卿,突然问道:“你既然是女儿身,为何会从军出征?”
秦卿默然不语,良久才道:“我父年迈,弟兄年幼,只有我一人可待父从军。只是十年光景,不知家人如何。”
代父从军!
叶凌心思一动,并指为剑,突然划出一股道力,将秦卿脸上面具掀起,一时惊异。
正是:“芙蓉绣面一旦开,琼鼻月下衬香腮。眼波微动化幽怀。尚武风姿别有韵,半掩娇意不难猜,可怜姻缘未曾来。”
四目相对,良久不分。直到寒风搅闹,黄沙乱扰,二人这才收目偏头,各怀心意。
秦卿正欲出言,叶凌却反手抽出木剑,一股道力注入剑身,木剑悬在半空,迎风而涨,直到一丈大小。
“随我来,回大乾去!”
叶凌一步踏上剑身,回手一招,一股道力便将秦卿拉至身后。
秦卿脚下不稳,身子一趔趄,靠在叶凌背上,两手顺势揽住他的腰,羞红了女将军左右双颊。
叶凌也不在意,催动木剑腾空而起,衣袖一挥,一道剑气化作屏障隔绝内外,不受狂风侵扰。
云海之间,如梦似幻;左右景观,转瞬而逝。
时间仿若静止不流,秦卿慢慢抓紧叶凌,眸光之中却现出几分黯淡。
一片山脉连绵不绝,渡过荒岭,越过大河,便见得连营数千里,旗帜飘如云。
早有军中将领以道力喊话:“大乾军阵,请道友绕行!”
叶凌目透云层,只见得军营以外,竟有大阵守护,一股强横的气势不断散溢而出,令人望而却步。
叶凌催动木剑按下云头,来在军营以外落地。
早有一队兵马出寨赶来,各执刀枪,气势汹汹。为首一将端坐马背,对二人言道:“何方道士,岂不见军事重地,怎敢擅闯?”
叶凌拱手一礼:“在下特来拜见徐大柱国,还请行个方便。”
“徐大柱国?”那将冷笑道:“徐大柱国何等样人,岂能说见就见?何况你等来历不明,若不离去,便当细作抓了!”
话音刚落,秦卿一袭金甲,面戴金具,上前喝道:“我乃大乾之将,你等岂敢放肆!”
说着话,秦卿伸手自腰间取出令牌,上有“大乾”二字,后有刀枪阳文。
那将见令牌果是真的,却不敢轻易相信道:“单凭死物,不足为证。你二人随我入营去,再做详论!”
二人自是坦荡答应,任凭士兵押着,走入营寨。见得营中房帐有序,道路迂回,层层相连,环环相扣,可与汉军比肩。
叶凌道:“大哥治军严整,难怪能够阻挡诸葛丞相。”
秦卿在旁道:“这是自然。我听闻大柱国数百年间久经沙场,先帝故去之际,六朝兵马联手来攻,俱被大柱国杀败,至此九朝胆寒,五域扬名。”
二人被带至一处营帐前,那将入门禀报,不多时出来道:“将他二人带进去!”
入了大帐,但见案后坐着一铁甲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