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王府意外的平静,下人个个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做事,生怕哪里做的不如意惹了容老夫人和容王爷生气。
午食已至,戚氏一手撑着眉心,眉眼紧皱,没有片刻舒展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周身气压低沉,连带着周围伺候的丫鬟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容涵坐在戚氏对面,看了眼面前的饭菜,劝道:“母亲若是不舒服,涵儿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戚氏嘴皮一掀,冷冷哼笑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阴沉:“这是心病,别人治不了的。”
容涵眉眼若有若无地轻蹙着,盘旋着一丝愁意,她轻声道:“涵儿将来是皇子正妃,即便印小公子真是当年被稳婆丢弃的那个孩子,可将来也是为人臣,不能越过皇帝。”
戚氏放下手,对上容涵的目光,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三皇子要容王府帮忙争夺皇位,你父亲也是答应了的,可一旦印小公子真是那个孩子,你父亲定然是要接他进府,远哥儿那孩子还年幼,世子之位只会是落在他的身上。”
“可父亲已将王妃休弃,而且他身后还有印家,说不准他不会回到容王府。”容涵有些急切地猜测道。
戚氏皱眉,低骂道:“你蠢啊!正因为他身后有印家在,所以世子之位才非他不可,他若不是为着世子之位来的,印氏一族如此爱惜名声,会让他硬闯王府带走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
戚氏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微微攥紧,头痛至极:“他若真成了容王府世子,我担心他会从中故意挑拨你父亲与三皇子那边的关系,到时皇位落入别人之手,你又该怎么办才好!”
容涵哑然一瞬,呆愣了片刻,又有些不甘心地低垂下头,她轻咬着下唇问:“宫里可传来四姐姐的消息?”
戚氏看了容涵一眼,想到那日戚贵妃着人来传的话,心里就稍稍痛快一些,要知道若不是容沨与谢予有私情,她还没那么快扳倒裴氏那个病秧子,只是没有想到后面又冒出一个印澧。
“她敢做出祸乱宫闱的事,宫规就饶不了她,你父亲之所以急着将她从族谱中除名,那就是留不住命了!”戚氏眼眸一凛,轻轻笑了笑。
“日后就没有人能与你争了。”
容涵心中五味杂陈,内心情绪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想和容沨争,可如今她就这样死了,容涵却不知为何生出几分难过之意。
“不过,瞧你祖母今日的样子,恨不得马上查清楚印澧身份将他接回侯府,日后咱们还得防着他。总归还是有法子的。”戚氏稍微放宽心道。
容涵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而容沨没有死的消息,没有传出来,就连容王府都没有听得半点风声,戚氏还在想难道是宫里觉得是丑闻所以秘密处置了?
容沨被谢予接出宫去,安置在了谢予宫外的住所里,临走时,怀鄞握了握容沨的手只道了一句:“以后好好的。”
怀鄞看着容沨乘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想起昨日容沨与她说的话:“我不怪。我与容王府之间不过是利益相生,容王府给了我身份,而他们也想从我身上索取东西,我出了事,他们撇清干系,是在正常不过的。”
如此淡然平静的话,却让怀鄞有了那么些怅然,她能否像容沨一样坚持下去,和印澧走到最后。
她苦涩地笑了笑,望着高高的城墙,怎么也逃不出去。
容沨刚出皇宫,晋元帝下的三道旨意又是让盛京城众世家迷茫了,果真帝心如渊,圣心难测。
晋元帝前脚收回了裴家女与容王爷赐婚的圣旨,今日又表彰裴家功绩,加封为皇商,又给沛国公府家的姑娘添嫁妆还是县主份例,这样仔细算算,真不知陛下到底是偏向那一边。
容沨这边刚到了谢予住处,下了马车便见着一少年长身玉立地站在对面的马车旁,他听得动静转过身,清冷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黑,见着容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