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
容沨无法,只得梳妆换衣进宫去。
来接容沨的姑姑已有四十多岁,身上衣衫素朴不见华贵,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眉眼含笑,看着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她抬头一见容沨,眉眼微微一动,恭声道:“请郡主上车。”
容沨坐在马车内,闭着眼坐在一旁小憩,静静的模样收敛了她性子里的冷硬和尖锐。
忍冬姑姑是从前伺候在怀鄞公主母亲身边的老人,叶婉容是个好人,可惜性子太柔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别人,叶婉容死后她便一直跟在怀鄞公主身边。
容沨虽是闭着眼睛,可敏感的觉得忍冬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在她脸上打量着,这种目光她曾经也在李妈妈身上见过,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一样,让她由心的多了一丝厌恶。
她幽幽地睁开眼睛,恰恰对上忍冬略有几分哀伤的目光,开口问:“姑姑这样瞧我,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忍冬笑笑,眼眸轻眨,低头道:“郡主恕罪。奴婢瞧着郡主举手投足间都有几分宫里贵人的样子,像是在宫中久住过得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容沨缓缓低垂下眼眸:“是吗?从前在青州时,祖母替我寻了一位宫里的老人教我规矩,她以前在尚宫局当过差。”
忍冬心中已是明了,容郡主这番规矩也只有长年沉浸在宫里的嬷嬷才能教导出来,只是心下略微有些好奇:“尚宫局?奴婢从前也在尚宫局做过事,到不知是哪位姑姑?”
“我不知她名讳,府上之人都唤她一声李妈妈。”容沨声音轻缓,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目光微凝细细地盯着忍冬脸上的神情。
果真忍冬听得这三个字后,脸上笑意一瞬凝滞,瞳孔微微收缩,怔愣有一瞬后,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问:“李妈妈?”
容沨又故意压低声音道:“对,李妈妈还说她从前还在一位贵人身边当过差,只是那位贵人是谁,李妈妈却不愿多说。”
忍冬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由攥在一起,只有是她了!不肯说的贵人一定就是莲妃娘娘,莲妃自戕是宫中禁忌。
她抬头看向容沨,真是造化弄人,谁也不知当年她的主子叶婉容和莲妃交好,莲妃出事后,叶婉容也受到厌弃,直到过了两三年,陛下才愿意重新召幸,这才有了怀鄞公主,可惜叶婉容在生下怀鄞公主不久后也郁郁而终。
忍冬始终记得那日,叶婉容拉着她的手说:“莲妃姐姐是个好人,可是我却帮不了她,让她含冤而死,当年若不是有她一路帮扶我早就死了。”
莲妃娘娘容貌惊为天人,可最让人心动的却是那一双眼睛,容沨这双眼睛更是与她如出一辙。
忍冬忽地反应过来,李妈妈教过容郡主规矩,难道是……
这样的人让陛下见到,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心下微沉后,又是一阵心悸,对着容沨总有那么一丝惋惜:“奴婢在尚宫局时,有一位小姐妹也姓李,早些年就被放出宫去,郡主说的约莫就是她了。她为人谨慎,行事又极为妥当,她对郡主说的话一定都是发自肺腑,还请郡主牢记在心。”
菁芜轩。
怀鄞一见到容沨,就对忍冬道:“姑姑就不用管我们了,让我们自己玩去。”
忍冬无奈摇头:“那奴婢就先行下去了。”
怀鄞见着忍冬走远了,才拉着容沨咬耳朵道:“你可知道谢予被我父皇罚入了慎刑司。”
容沨手上被怀鄞递了一盏温奶,却是一瞬手上打滑被子又一下嗑在桌子上,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脑子嗡地一下让她发懵了一会儿:“公主在说什么?”
怀鄞盯着送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谢予被我父皇罚入了慎刑司,已经有四日了,他们都说谢予因着赈灾之事惹怒了父皇。”
容沨敛了敛神色问:“那关我臣女何事?臣女说过,我与元裔君并无干系。况且元裔君是陛下身边亲信之人想来也是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