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音带着两个女儿与孟进等伙计,一起回秀城去过节。
中秋夜,皓月当空桂花飘香,秀城家家户户团圆安乐欢声笑语,唯独徐家的饭桌上少了位男主人,娘几个的心情可想而知。没人白费工夫说一些试图安慰彼此的话,一场家宴就在沉痛的气氛中结束了。
杭城,南湖岸边又举办了赏月大会,各界名流们在此共聚一堂。左看右看,出席的面孔还是往年那些老面孔,只是各家在观景台的席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明显的当属顾家了,因为一场官司的败诉,生生从第一排的贵宾变成了倒数第二排的普通宾客。
意料之中的,今晚顾家只有二太太领着女儿顾宜秋来了。偌大的名流圈子,看顾家不顺眼的可不是只有徐老太太,有人便故意跟二太太打听:“老太太怎么没来?莫非秋凉受寒了?”
顾老太太编的还真是这个借口,二太太尴尬地笑。
顾家老宅,顾老太太当然没生病,但也气得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这两个月,顾家的钱财就像泄洪一样流了出去,只剩一点点勉强维持体面。钱财没了,声望也没了,一家人无论谁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暗地里嘲笑。
顾老太太这才真正体会了二孙女的心情,若能再年轻几十岁,她也想出国算了,再也不回来。
但顾老太太知道什么叫现实。
顾怀修的生意越来越好,顾老太太不想提那边,阴沉着脸坐在床上,东琢磨西琢磨,想找出一个比她更倒霉的人。想了半天,顾老太太心中一动,问守在旁边伺候她的大太太:“有阵子没听说徐家了,她们娘几个如何了?”
与顾老太太一样,大太太最近都只关心自家还剩多少钱,同样不知。
顾老太太料想孙子对清溪还没死心,肯定了解徐家的动态,就派人去叫孙子过来。
顾明严今晚也没出门,心情抑郁,一个人闷在房间喝酒。月光如水漫进窗,他想到了去年祖母过寿,他亲自去车站接清溪,单纯矜持的女孩,他随便说两句甜话她就会脸红。那样的清溪,顾明严第一次动了心,决意浪子回头,却不想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清溪不要她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挽回。
“少爷,老太太请您过去。”
顾明严百无聊赖地看了佣人一眼,洗洗脸刷刷牙,去了一身酒气,再去见祖母。
“她七月就回秀城了,至今未归,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祖母发问,顾明严实话实说。
顾老太太眯眯眼睛,记起徐望山的忌日了,撇撇嘴道:“好好的姑娘家非要抛头露面,若我是徐望山,气也要被亲闺女气死。”
难得婆母找到出气筒,大太太立即跟着附和。
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地痛快,顾明严越听越烦,招呼不打,直接走了。
另一处别墅,陆铎也在关心清溪:“舅舅,清溪小姐头回参加厨神赛,咱们去给她壮壮胆?”
自己女人的场,顾怀修当然会去捧,但他不是一个为了女人就彻底不管事业的人。
于是顾三爷交代外甥:“我出去几天,纺织厂交给你了,仔细看着,别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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