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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四, 清溪一家女眷都换上白衣,去徐家祖坟祭奠。

徐家祖坟坐落在山上,进山的时候,本该由林晚音这个儿媳妇扶着婆婆, 但徐老太太虽然已经知道长子死于罗家之手,却依然迁怒林晚音。徐老太太觉得,如果不是林晚音与顾世钦有旧情, 两家就不会有娃娃亲, 她就不必去杭城祝寿,然后她与孙女坐火车时遇不到劫匪, 罗家也就不敢假借劫匪之名行凶了……

“清溪, 你来扶我。”避开儿媳妇伸过来的手, 徐老太太绷着脸使唤孙女。

林晚音低下头, 在亡夫的忌日被婆婆厌弃, 可怜的儿媳妇还没到亡夫坟前, 眼里先有了泪。

清溪替母亲难过, 可祖母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 她试过很多办法, 都无法让祖母改变态度。

“娘, 你牵着云溪吧,一会儿她走不动了还得你抱。”扶住祖母, 清溪轻声帮母亲找了个台阶。

林晚音努力憋着泪, 朝懂事的长女点点头,退后两步, 牵住小女儿云溪的手。云溪刚四岁,懵懵懂懂的将小胖手交给母亲,玉溪看得明白,可惜小姑娘与长姐一样,只能默默地心疼母亲。

娘几个缓缓地上了山,到了徐家的祖坟前,领头的徐老太太与清溪同时发现,那座新坟前居然有人来祭拜过了,三支细细的檀香已经烧了一半,旁边放了一束洁白的菊花。

“是哪位乡亲吧?”清溪心情酸涩地猜测道,父亲人缘最好了,好多老主顾都是因为喜欢父亲为人才经常选在徐庆堂吃席的。

“是吧。”徐老太太不甚在意,儿子死了,谁送花谁不送花都没关系,此时此刻,她只想哭。

扫了墓,烧纸洒酒,徐老太太跪在最前面,林晚音领着三个女儿跪在后面,娘几个终于不用再憋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徐老太太哭得撕心裂肺,林晚音垂首哽咽,声音没婆母的大,泪却丝毫不少。清溪哭得像母亲,玉溪、云溪年纪小,哭法更像徐老太太,放出了声音。

同一座山头,顾怀修隐藏在高处的树丛中,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远远地望着这一家女眷。他听不见清溪的声音,但他看得见女孩单薄的身影,她背对他跪着,隔一会儿就抬起手抹眼睛,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丧父的心情……

顾怀修望向更远处的连绵青山,隔了二十来年,他依然记得有个八岁的男孩,曾经不顾一切地在山里奔跑,一直跑,直到跑不动了,他才跌在地上,如野兽般发出丧母的悲鸣,悲,痛,怨,恨,十指深深抓进山土。

没人可以在害过他的母亲后仍然高枕无忧,害他女人失去父亲的凶手,也绝不可能善终.

徐望山忌日的第二天,便是秀城一年一度的厨神比赛。

对秀城百姓来说,厨神比赛就相当于杭城人翘首以待的美食节,为了能让百姓亲眼目睹厨神的选拔,秀城酒楼协会特意将比赛地点定在了秀城最热闹的广场。但与美食节不同,厨神赛的评委乃由本县县长与九位德高望重的贤者组成,比赛题目也由评委团提前拟定若干个,再在比赛当天随机抓阄抽取最终题目。

秀城每个酒楼最多只有两个参赛名额,徐庆堂是清溪与赵师傅参赛,除了他们俩,到场的还有四十八名大厨,而整整五十人里,就清溪一个女子。因此,清溪一登台,就获得了这届厨神赛最多的关注。

“那是徐望山的长女?”评委席上,年过四十的县长意外地问。

坐在县长左手边的是秀城大儒任老先生,任老先生是徐庆堂的常客,与徐望山颇有交情,闻言感慨道:“是啊,如果望山兄还在,又怎么舍得让娇生惯养的女儿抛头露面,可怜清溪这孩子,为了继承祖宗传下来的酒楼,把杭城顾家的婚事都退了。”

杭城顾家谁人不知,县长点点头,心里却想,徐家丫头这婚事退的好啊,不然以顾家此时的境地,徐家丫头嫁过去也未必有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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