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疼痛叫她皱着眉头气若游丝,悲痛使她说得出话来。
“我怕是熬不过了。”
那夜里,柳沁娘还是去了。柳沁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哭得背过气昏了过去。
她已经懵懂地知道死的概念——娘亲不能再同她说话了,也不会再温柔地揉她的脸叫她“沁丫头”了。
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柳沁娘的死没能给他带来半分解脱,反而让他越发感到一种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他没有再娶,尽管不少人看准了他上进又肯干,还是个顾家的。他心里揣着柳沁娘,又怕有人欺辱柳沁,便一直没有再娶。
也正是他拼了命的,柳沁终于还是能上了私塾。又怕女儿受人蒙骗,也算是苦口婆心,原本粗枝大叶的男人想了法子买了些洋玩意给女儿开眼界,就怕她被这钱财迷了心。
柳沁也乖巧,若他说只能买一样小玩意,柳沁也绝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撒泼,只认真挑选,选了最喜欢的一个。
好景不长,前两年,柳生也病了。原本他身体健康,想来正是柳沁娘病着的那些日子他奔波应酬,被灌了好些酒,长此以往,伤了身体。
若只是痛风也就罢了,无非阴雨连绵的日子受累些,吃食上警惕些。可沾染上了痨病,让他彻底心如死灰。
他倒是还有个哥哥和弟弟的,可当初柳沁娘生病时候两人就躲得远远的,更不肖说他那弟弟还欠了赌债。原先柳沁娘还在时候,他拿了钱“借”弟弟还账被发现,两人便吵了一架。
在柳沁娘看来,沾了赌,那是救不回来的。
柳沁娘病的时候,这些人更是跑得远远的,等到柳沁娘走了,再来,柳生也灰了心。
这样的哥哥弟弟,柳生也不敢将女儿托付过去。东家知道他得了痨病,给了他不少银钱就将他打发回家养病了。没了收入来源,柳生的心一直提着,放不下来。
痨病,是治不好的。
柳生知道这一点,他不想拖累女儿,可女儿本就年幼,他哪里敢走。
“我今日,又梦见你娘了。”
说起这个,他脸上露出了似喜似悲的表情,眼睛里也有了些神采,很快又暗淡下去:“我愧对她,答应了她要让你好好长大,却还拖累了你。”
柳沁鼻子一酸,瓮声瓮气地说:“我已经长大了,爹没有食言。”
柳生心里却执拗地认为这是安慰的话,柳沁现在也不过才十七岁,因为他的缘故不得不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柳沁将他眼里的情绪看得分明,安慰道:“爹放心好了,宋家小姐对我很好,我照顾她进学,中午还能吃学校的食堂哩。”
宋玉莹确实待柳沁不错,她心里受到些西方的影响,总念叨什么民主公平,至少言语行为上从未将柳沁看低了去。
再者,自己还能顶了她的名字在学院里上课,这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前些日子系统突然说让她自由行动,便没了声息。
她倒是立刻想到了许多挣钱得法子,可都能难以实施。想要给报纸投稿,可现下若无人推荐,她的稿子很难被推荐,若是写些针砭时弊的,虽说很容中标,但自己毫无根基,若被人寻来惹来祸端反而麻烦。
她倒是会说洋文,且因为经历的缘故,可以说是格外优秀,特别说在说写方面。
只是不少出版社都有自己固定的翻译,再者她也没做过翻译类的工作,要上手还是有难度。至于做服务生,她这样貌还是别想了。
先前柳沁打算做过丫头,可主顾不是嫌她长得好看,将她辞了,就是遇上了想要占她便宜的。
好容易入了宋小姐的眼,这才让紧巴巴的生活又松了一丝空隙。
与此同时,因为系统不再限制的缘故,她无需替柳生请什么大夫,这个时代痨病本就是个不治之症,倒不如用食疗的方法缓和。至于痛风,她倒是可以想法子弄些苏打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