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人未到声先到,“咯咯”的稚嫩笑声无忧无虑。
阿宁仰脸看着晏二,一脸好奇,又伸手去扣他的嘴巴,晏二轻轻张嘴,佯装要咬她,小女娃张嘴大笑,露出光秃秃的粉红色牙床。
虎头则安静围观,并偶尔仰脸瞅瞅头顶晏三。
这么一对活宝贝,看着就让人紧绷了许久的心弦松开,晏蓉接过一双儿女,笑道:“你们呀,可算回家了?”
她亲了亲阿宁和虎头的发顶,万幸,孩子们都不需要冒险了。
阿宁和虎头见了母亲,立即“啊呜啊呜”地兴奋起来,伏在母亲怀里挨挨蹭蹭,蹭得晏蓉心都化了。
让晏二等人去歇息用膳,晏蓉一边哄着儿女,一边草草喝了碗栗粥,实在困倦极了,眼皮子睁不开,她也不回元和居了,直接在太夫人屋里的矮榻上躺下,刚阖眼,就陷入昏睡。
阿宁和虎头就躺在母亲身边,申媪要抱他们离开以免打搅晏蓉,两小的不乐意,扁嘴啼哭。
申媪见晏蓉始终雷打不动,心疼之余也随了小主子们了。
……
晏蓉一觉睡得夜半,没睡饱,但听闻城外援军大胜,浇铸过还堆满大石的城门已重新打开,想着霍珩差不多应该进城了,申媪犹豫良久,还是唤醒了主子。
晏蓉睁眼,闺女儿子排排躺在她身边呼呼大睡,小脸蛋红扑扑。
她怜惜极了,一人亲了一下,刚坐起披了件外衣,就听见外头有沉重的军靴落地声响起。
一下紧接一下,十分地急促,又坚定有力,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回来了!
晏蓉大喜,刚趿了鞋站起要冲出去,正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披银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霍珩。
他身上银甲血迹斑斑,手里还提着染血的大刀,杀气腾腾。刚获胜,他就急急打马进城门,直奔家中。
晏蓉飞奔扑进他的怀里,“夫君!”
“阿蓉。”
霍珩立即回抱她。
她身躯温热,正在他的怀抱中,矮榻上还有两个粉嫩嫩的小宝宝手脚摊开呈大字型,正呼呼大睡,祖母虽病了,但也还好好的。
霍珩心潮涌动,手臂愈发用力,将怀里人勒得紧紧的。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
王谷关破得很顺利,他一路率大军急赶,渡黄河越山川,恨不得插翅而归,解邺城之危,再将荀续那个狗贼大卸八块。
万幸他来得及时,妻子儿女还有祖母都好好的!
夫妻紧紧相拥,晏蓉也不嫌弃他一身血污,银甲寒冰,只把脸用力贴在他的胸膛,努力倾听里头的心跳声。
一直以来的焦灼,终于被彻底抚平。
良久,二人终于将激昂的情绪稍稍按捺,霍珩抬起晏蓉的下巴看了眼,眉心立即一蹙。
怀中人肤色暗淡蜡黄,嘴唇泛白,眼眶深深的青痕,非常憔悴。
他认识的晏蓉,即便身姿婀娜,那张俏面都一直是白皙莹润的,尤其生了两个小的以后,那精致的面盘子更是丰盈了好些,谁曾想再见面会是这般模样。
他一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攒着,一下紧过一下的疼,粗糙的大掌划过她的脸,他低声道:“阿蓉你受委屈了。”
他牵着她的手,往屏风后行去。
“没事,我好着呢。”
惊险远离后,晏蓉真不觉得有什么,只想起一事她心情低落,“倒是守城的将士和家奴百姓,牺牲了许多许多。”
那冲天的血腥味仿佛还在鼻端萦绕,她难受得想掉泪,“那个姓荀的狗贼,若不挫骨扬灰,难安我邺城守城将士在天之灵!”
因为老太太就躺在屏风后的大床上,她声音压得极低,但切齿恨意溢于言表。
霍珩脸阴了阴,道:“你放心,他不会轻易就死得了的。”
荀续,荀氏,乃至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