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赵关在她幼时,曾兼任她的西席,足足有数年之久。
不同于昨日的心动神摇,现在静下来仔细一看,她发现了点端倪。
但又不敢肯定,模仿那人确实有两把刷子的。
似是疑非。
晏蓉突然扔下军报,扯开轩窗,一把拉起帷裳。
冷冷的夜风扑进来,一线细细的弯月悬挂在墨黑的天幕,无星,原野广阔,漆黑无光,远远望过去,就像一张巨兽张开的大嘴。
自己一行,正奔这张大嘴而去。
晏蓉心脏一阵乱跳,急促而毫无章法,剧烈地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她一把捂住胸腔。
这种突如其来的心慌感觉陌生又熟悉,晏蓉两辈子加起来一共体验过两次。
上一次,是她上辈子意外身亡的前一刻。
“晏一!晏一!”
晏蓉高声呼喊,就在马车附近的晏一立即打马而来,“主公,唤标下有何事?”
“快停下!快停下!”
晏蓉的话不但让晏一诧异,也让睡不沉被惊醒的彭夫人十分不解,“阿蓉,可是发生了何事?”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晏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军报涉及父亲病危,她不肯定也不敢乱说,但,她坚持停下。
一行人心焦如焚急急赶路,防备能力侦查能力都大大降低,偏旷野的黑夜,能见度太低,若是……
“我们找个避风之处扎营,待得天明再启程。”
“喏!”
晏一虽不甚明白,但他历来信服主子,闻言也不问,立即打马往前头安排去了。
彭夫人这辈子,夫君在身边听夫君的,夫君出门就听儿女,已成惯性。要是以前,她肯定没意见的。但这回,她真的很想尽快赶到夫君身边。
她犹豫了下,张嘴欲言,抬头时却见爱女略憔悴的容颜和眼下青痕。
她心里一疼。
“好,那就先休息一夜吧。”
晏蓉不是没看见母亲的表情变化,她也牵挂父亲,略迟疑片刻,她还是坚持扎营的决定,搂着母亲拍了拍,“阿娘,你好好歇歇,天一亮咱们就启程。”
天亮视野大广,况且一夜时间,也足够接报后的遂城遣兵马出来迎接了。
晏一很快选了个半包围的土丘作为营地,来得急,扎营所需一切军备都没带上,不过军旅出身的汉子也无所谓,围着马车席地一躺,就能睡下。
晏一把巡防安排好,过来时,却见晏蓉撩起帷裳,盯着篝火,在怔怔出神。
“主公?”
晏蓉回神:“晏一,哨骑派出去了吗?”
她总觉得不安稳,方才嘱咐了晏一多派哨骑,小心一点,跑远一点。
晏一道:“已经遣出去的,标下遣了五十人,令他们互相照应,勿要失去联系。”
晏蓉颔首,心略定。
晏一目带关切,又劝:“主公,一路颠簸,您先歇下吧?”
“嗯。”
晏蓉应了声,虽然她思绪繁杂无心睡眠,但她知道好好休息才是最好的,压了压,转身入了车厢。
走得急,申媪等人一个没带,她自己和衣躺在母亲身边。
身体很疲惫,脑子却格外活跃,睁眼盯着黑沉沉的车厢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哒哒哒”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晏蓉几乎是马上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起来。
她的动作很大,惊醒了同样睡不沉的彭夫人,“阿蓉怎么了?”
“我出去看看。”
晏蓉冲出车厢,和一地被惊醒的精兵齐齐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来人是已方哨骑,冲到近旁,一边下马跪下,一边就大声禀报:“报!前往二十里外发现敌军!”
“标下等观其规模,约有万数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