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珣激愤之下, 胸腔一阵绞痛, 身躯晃了晃。
晏辞同样惊惧, 他来不及说些什么, 赶紧快一步搀扶住父亲, “阿爹!”
霍珩早勃然色变,冀州诸人从没见过主公露出如此神色,既急且怒, 棱角分明的面庞甚至隐隐有几分扭曲, 若晏庆在跟前, 毫不怀疑他能将对方剁成肉酱。
他一把抄过传信兵手里的竹筒,快速拆阅,一目十行。
韩光道:“难道,难道晏庆欲围点打援!”
主母肯定要救的, 西河大军设卡以逸待劳, 再分兵围遂城,孝义大军不得不出, 恐怕会落入对方筑工事建起包围圈当中。
他急急道:“幸好在晋阳信使未曾被杀尽, 我等提前获得信报。趁着西河大军工事未曾筑好, 主公,我方应尽快挥军,以免地利尽数落于敌手!”
“挥军自然越好。只是那晏庆的目的, 必不是围点打援。”
霍珩声音冰冷, 断言道:“他此举必为夺回孝义!”
他紧紧捏着那封信帛, 心急如焚, “传令!黑甲营立即点选一万骑兵,为前锋军!”
这点的一万骑兵,是要星夜回援晏蓉母女的。霍珩一获悉妻子岳母被诓往遂城的消息,立即想起西河今日连续三场的败仗。
这些“溃逃”兵士,必然偷偷绕过遂城潜入太原再集结了,毕竟不袭击晏蓉母女,诓出毫无意义。然而就这三场小范围战役,满打满算,最多“溃逃”了将士约莫一万。毕竟,也不能让盟军发现不妥不是?
一万骑兵对上一万步兵,多了一匹马,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骑兵能以碾压姿态收割步兵。
一万骑兵足矣。
霍珩思绪快速转动,算了算晏蓉母女行程,再算算“溃败”步兵脚程。
应该来得及!
他心略安了安,沉声道:“诸将听令!”
霍珩不单单是晏蓉的夫君,他还是一军统帅,不管多心焦,他也必须应对好当前战局。
“十七万大军出,剩余三万留守孝义。”
霍珩是个越危险越急乱,思维却越清晰的人,短短时间内,他已经有了全盘计策:“孝义四城门,东西南统统烧铜汁铸死,仅余北城门。城内戒严,但凡出者,一律诛杀!”
霍珩的计策,需大军尽出。而洞悉晏庆的最终目的是孝义,那不难猜测他有内应之流的把握。他索性将三个城门全部铸死,届时任内应有通天本领,也是无法打开。
若是自己人,自然知晓绕道到后面的北城门。
方法非常粗暴,却是最有效的。
陆礼连连点头,听霍珩道:“陆先生,孝义城就交给你了。”
他肃然拱手:“某领命,孝义若有失,某提头来见!”
“十七万大军随我出,其中一万骑兵驰援太原,其余十六万大军全力助其冲刺!”
“待骑兵冲过时,晏庆必趁机回师直奔孝义。”
霍珩看向霍望黄陵,“先放他过去,不必急于追赶。黄陵!”
“末将在!”
“你领三千骑兵,伐草木缚于马尾,多举旌旗,随后立即奔往安山城,来回奔动,佯装大军正面攻伐安山之势。”
经历过孝义事件的西河军,必定深深忌惮,夜色之下见尘土飞扬,难辨真假,守将必大惊,会立即报信给已奔赴孝义的晏庆大军。
晏庆已失孝义,必不能在失安山,孝义内应不好使,他即使有挣扎,也必然会回援安山城。
霍珩回身,在墙壁悬挂大幅的并州地域图点了两点,“此二处,正适宜设伏。”
“霍望,十六万大军伏西河十万,你可有必胜把握!”
霍望热血沸腾,“末将有!”
“好!”
霍珩眸中厉光闪烁,晏庆设计他的妻子,正触了他的逆鳞,他将计就计,危机即转机,此一战,如无意外,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