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明白人都清楚如今陛下的为难,不然从前林大人也是老圣人的心腹,如今怎么却只一心为陛下呢,这才叫朝野归心。皇上理会那些糊涂人做什么?”
“至于四王八公等许多人家,不思惜福,反而仗着老圣人的宽厚胡作为非。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姑且待之。等来日明德正心,重振朝纲,必得国祚长久,为万世开太平。”
商铎这里足足劝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让皇上平了心气,决定忍无可忍也要咬牙重新再忍,继续去太上皇跟前去做大孝子。
待保宁侯回府时,商驰早已在书房内等着父亲了,一见便笑道:“陛下动了雷霆之怒?”
商铎这才来得及喝上一盏茶:“那些老臣最好日日求神拜佛,祈祷老圣人长命百岁,不然秋后算账,够他们喝一壶的。”
商驰垂目:“这样好的机会,儿子若不动手,倒是对不起贤妃娘娘和三殿下从前的厚爱。”
商铎哈哈一笑:“你去做吧。”
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宛如一个炮仗,谁挨着谁倒霉。
所以商驰就准备将贤妃母子送上去倒霉。
从前贤妃算计他的亲事,他转头便去探查东平郡王府的不法事。
然东平王府还是比较遵纪守法的,尤其是近两年为了自己的皇子外孙,更是不肯落下把柄。
查来查去,居然只有长房长子的一位姨娘的哥哥犯了错,借着郡王府的势侵占了别人二十亩地,逼的那户人家孤儿寡母流离失所。
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根本不会伤着东平郡王府。
就相当于,赵姨娘的哥哥占了人家几亩地,想借此干掉荣国府,根本不可能。于是商驰便一直未曾出手。
然而事情虽小,也分什么时候。关键时候,一根稻草都是重若千钧。
现今皇上正被人指着鼻子骂偏爱媵妾,若是此时同为媵妾的贤妃娘家出点什么事儿,就会变成皇上的出气筒。
商驰自家也不动手,免得打草惊蛇,让贤妃母子提早提防商家,只是转头将此事交给了谢翎。
他可是帮这位准妹夫说过话的。
谢翎也很感激这位大舅兄,立刻尽心尽力去办。他话虽少,然出手很利落。
于是不过短短一日,腊月二十八,弹劾东平郡王府的奏章就到了皇上的御案前。
一事不烦二主,还是卢御史脖子硬一根筋,昨日就德嫔之事上书,今儿听闻了贤妃母家之事后,觉得自己不能有失公允,于是再上一书。
且皇上允了荣国府阖门女眷入宫,不过是偏宠而已,贤妃娘家这可是犯了律法,卢御史铁骨铮铮一条硬汉,光告状还不够,还嘱咐皇上好好办事:请陛下不要因私废公,败坏法纪,必要按律判罪。
皇上气的脸都绿了,只命严查。
大理寺只得加班加点,在背后直骂卢林安是个祸害,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能不能让人过个好年了!
宫里贤妃也蒙了:本来是在看德嫔的热闹,怎么转头清算到了自己母家头上。
商家谢家在暗,罪证早已准备的齐全,都不需要大理寺怎样审,直接明明白白的判了。
东平郡王也十分冤枉,大儿子的第三顺位姨太太的哥哥犯了错,他堂堂郡王又怎么会知道!偏生赶上天子之怒,就被拿来杀鸡儆猴。
皇上更将他叫去一顿训斥,只道他为人疏懒,无能尤甚,身为家主,家中出了这等暴殄百姓的祸患都不知。无非是仗着宫内贤妃与三皇子之势,叫他回去好生反省,约束家人。
东平郡王府临过年闹了个好大的没脸,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是招了皇上的眼,牵累了贤妃。
商驰这背后一刀时机选的太好,将贤妃母子捅的可是不轻,然而他自己一点儿血也没溅上不说,甚至已经挥挥衣袖开始准备过年了。
贤妃这里都不知刀子从何而来,思来想去只能怪德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