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含糊其辞,只有一句张斗起夜,隐约见是王乙。”
“失主亲自指认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我看了王乙户籍,此人是城外乡里人,在西城单独租住房屋,平日做点小生意。而那张斗住在城东,是大富商,按理来说,二人身份地位相差如此之大,应该不认识才对。”
“也许是偶尔听起?一个县城能有多少人,少的数千,多的不过万余而已,偶尔遇见很正常。”
“那也不该知道名字。”
陈暮继续道:“另外我看案情报告,说是王乙朋友喊他喝酒,喝到午夜才离去。那王乙朋友家与王乙家不过数百步,一个喝醉酒之人,绕那么大一圈跑到城东去,不合乎情理。”
吴恭说道:“也许他仗着酒劲,故意去偷盗呢?”
“你喝成那样还能爬围墙吗?”
陈暮反问。
吴恭一时语塞。
陈暮又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有些人的行为难以理解,也很正常。但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查了户籍资料,那张斗也算颇有家资,奴仆达二百余人,一个喝醉酒的人闯入人家的宅院,那么多奴仆居然没有守夜巡逻的发现,实在说不通吧。”
“这......”
吴恭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好像有点问题。
汉朝人定盗窃罪靠的是什么?
最主要的依据就是人赃并获,其它证据反而没那么重要。
事实上不仅汉朝,封建王朝都是这样,甚至如果你得罪了某地县令,都不需要人赃并获,直接给你网罗一个罪名就行。
《窦娥冤》就是典型的例子。
正所谓破家县令、灭门知府,官员拿捏升斗小民,不亚于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说那些自诩为知识分子,出入什么上流社会的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真以为自己能如鱼得水?
如果不能像高要和陈暮一样,不择手段地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权力高点。别说县令,就算是乡里的某个亭长,都能置你于死地。
这就是古人底层百姓的悲哀,不仅天灾人祸不断,就连每日生活也得如履薄冰,稍微遇到个道德品质败坏的地方长官,不小心得罪或者你有什么东西让他觊觎,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此案件,我已经让人暗中去调查,大理若信得过我,那先不要将犯人弃市的公文发下去,再耐心等两日,静待结果。”
陈暮最后说了一句。
吴恭迟疑片刻,他家三代治法,担任廷尉。他觉得没有问题的案子,别人眼里都是疑点,实在有点打脸。
但他这个人好歹还算正直,算是九卿当中少数正派官员,涉及到人命,确实该慎重。
想到这里,吴恭点点头:“好,那就等两日。”
说罢拂袖离去。
等他走后,陈暮才看向一旁角落里正在默默记录的荀彧说道:“文若,如何?”
荀彧点点头:“学会了,以后会注意这些细节疑点。”
这......
我叫你在一边学习,不是让你去找罪犯对线,是教你怎么学会权力斗争呀。
陈暮心中腹诽。
荀彧是昨天来的尚书台,被陈暮任命为二百石的尚书令吏。
二人没见过面,但荀彧却知道陈暮。
虽然不太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声能传入尚书令这样的大人物耳朵里,但荀彧还是欣然愿往。
无它,唯忠于汉室也。
陈暮笑着说道:“文若啊,从吴恭今日来尚书台,你看出了些什么?”
荀彧想了想,回答道:“尚书台有监督廷尉办案的权力,甚至尚书台就有办案权,廷尉必须协助尚书令办案,然而吴大理却来尚书台质问?”
嗯,很好,现学现卖,找出了不合常理的地方。
陈暮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廷尉应当是协助尚书台办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