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帅的智慧能挽救许多将士的性命。
这道理很简单,祁淮脑子不笨,只一拐弯就想清楚这其中弯弯绕绕,但他心头却不舒服,任谁知道自己的先祖不过是占了开国元勋的光才得了第一的名头,怕都是不会高兴。
“我又不了解厉元帅。”他狡辩道。
对于少年难得的扭捏,中年人却是无动于衷,他心想,以后可有你了解的时候。
两人说话之间,战场上的局面陷入了僵局,双方死伤过半。
中年人在林中穿行,一路绕到了敌军后方,令他诧异的是,那十岁的小子没有掉队,依旧跟在他后面,真不愧是
林家的血脉,天生适合行军。
“这姜国有三位大将极为厉害,手无缚鸡之力却智谋无双的离染,一柄大锤扫天下的速礼,还有一位就是可千里杀人的远奇,他那一手箭术让人敬佩,现在和我们打仗的就是离染的部队,不过看这次形势,是我们小胜一筹。”他笑:“要从离染手中取胜可不容易,元帅真是太厉害了。”
祁淮点点头,暗暗记住了这些名姓。
中年人见他不像个刺头似地跳出来说话,不由撇了下嘴。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前面探探情况。”
这一次祁淮却是没有跟上,毕竟是敌人后方,他不如中年人那般熟悉,还是呆在原地较好。
夜色浓重,远处的羊皮大营里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装甲佩剑,一阵肃穆。
这里和前锋营完全不同,这是真正的军营,不过是敌方的。
祁淮深深吸了口气,他在想中年人去干了什么,刺探敌方的情报,或者烧掉对方的粮饷。
不得不说这样的行径,太刺激了。
就连围观着的他,也是一阵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
忽然,树梢上有鸟扑腾的声音,祁淮紧绷的身体一僵,整个人迅速朝后退去。
“谁?”
远处传来不大不小的喝问声,祁淮却是不管不顾,只一个劲朝山林奔逃,他也打不着方向,一心往树木茂盛的地方跑。
然而就这么跑了几分钟,身后却没有脚步声,只有他自己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极轻微的响声。
没有追兵,怎么回事?
祁淮心中升腾起一股奇异的失望,停了脚步往回看去。
只见天边火光跳跃,将黑紫色的天空染上胭脂的色泽。
所以他是真的去烧粮饷了?
祁淮感觉口有些渴,嘴皮也干得紧。
他烧了粮饷,自己要怎么逃出来?
在敌人的大本营,还是敌人兵力充实的大本营,这是个死命题。
或许,他可以去看看情况。
祁淮盯着树下那个小小的蚂蚁洞,陷入了沉思。
*
离染很高兴,他觉得那红色的火光就像是给他庆功的烟火,格外绚丽。
“恭喜将军!”
几个下属单膝跪地,抱拳朝他道喜。
他照单全收,从一旁红漆盘中端起羌酒,一口饮
下。
“将军,您不能再喝了,您的身体——”美貌的侍女站在他身侧,一脸担忧地盯着他。
离染微愣,顺从地将酒杯放下,无奈道:“睸,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姜国的取名风俗与大金迥异,以二字者为尊,贵族皆为二字名,三字、单字则次之,为平民所拥有,至于处在最下阶层的奴隶,只能以数字或鸟兽鱼虫为名。
这侍女,便是一平民,不过她待在离染这位大将军身边,身份便也略有不同。
作为离染的心腹,睸自然知道将军如此高兴的原因,不过,“那您也只能饮一杯酒。”
“好。”离染摸摸她的手,温和应道。
时间推移,粮仓被烧了个一干二净,火舌吞吐,离染神色越发缓和,忽然,帐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