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单纯几个人还是扭合成了一股势力?他们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安妮呢?
除了这些,还有一片阴云浮上了她的心头:舞会上的玛丽和安妮,意外地和谐,没有发生任何冲突,这完全是因为安妮出乎意料地无视了玛丽,这明显不符合她的性格。
借这个机会,安妮怎么会忍住不嘲讽玛丽呢?玛丽虽然回到了宫廷,可名号未复,在法律上只是“玛丽·都铎小姐”,这正是安妮每次必要抓住冷嘲热讽的地方,为什么今天却没有丝毫提及?
凯瑟琳思来想去,看着透过窗户倾泻进来的皎洁月光,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她做了梦,梦里光怪陆离,上一秒她还在北安普顿的家里督促弟弟威廉的学业,下一秒就被托马斯牵住手狂奔了起来,她好不容易甩脱这家伙,就看到爱德华跪在她的脚下,露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向她求婚。
凯瑟琳仿佛看到了幸福,然而很快一只强劲的大手捉住了她的腰肢,令她无从拒绝,爱德华的脸像云雾一样消散了,只留下国王威严如同雄狮一样的神色。恼怒的凯瑟琳从他的下颌拔下了一把须子,叫国王无可奈何地叫了起来,然后她才感到心中的气稍微消散了一点……
她莫名其妙从这样的梦境中清醒,下意识去检视双手,仿佛真的薅了一把须子似的。
她好笑地摇摇头,刚要重新回归梦乡,就听到门口似乎有轻微的响动,接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怎么会有人深夜敲门呢,凯瑟琳不由得问道:“是谁?”
“是我,玛格。”玛格的声音传来,凯瑟琳打开了房门,然而玛格不只是孤身前来,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的男子。
“我们是国王的亲卫,”这两个男子压低声音解释道:“国王请您去他那里。”
凯瑟琳警惕地扫过他们,虽然的确其中的一个她有一些印象,在国王的身边见过,但不能就代表他奉行了国王的意志。而且如此深更半夜,国王却悄悄来召她,这让她不得不生疑。
就见爱德华从他们身后走过来,向凯瑟琳点点头:“确实是国王的召唤,请跟我走吧,帕尔小姐。”
凯瑟琳匆匆忙忙脱下睡裙,换上衣服,玛格想要随她同去,却被拦住了。爱德华瞧见了她心中的不安,将手上的蜡烛交给了手下,伸出手臂扶她下楼,“别担心,虽然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召见,但你很快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走在幽暗的过道间,只有两旁的画像人物对他们行着注目礼,凯瑟琳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只觉得自己上下了两次台阶,才终于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凯瑟琳走了进去,就见壁火熊熊燃烧着,整个房间温暖又干燥,五六个影子率先映射在另一面墙壁上,她向影子的方向走过去,就见到国王躺在两张宽大的椅子拼接的床上,一条腿自然垂下,另一条腿却搭在椅子的天鹅绒靠垫上,露出了大腿上巨大狰狞的伤口。
四个御医的眉头紧锁,他们围着这条腿忙忙碌碌,低声地讨论着,为首的那个御医指挥着珍·西摩将壁炉里烫红的烙铁取来:“只有用火燎法了,陛下,如果您可以忍受疼痛的话,这是最见效的止血方法。”
珍跪在国王的脚下,一边用洁白的纱布覆盖伤口,一边喃喃祈祷,她念诵的是《圣经》里耶稣为百姓治病的事迹,祈盼她的真诚祈祷能让耶稣听见。
伤口的溃烂和失血让国王脸色苍白,他闭着眼睛同意了御医的请求,珍克制着颤抖站了起来,往壁炉走去,那里灼烧着一只为犯人定罪的烙铁。
凯瑟琳不得不出声阻止了:“且慢。”
她的声音让国王睁开了眼睛,“帕尔小姐,距离舞会只有四个小时,我同时让你看到了我光辉和无力的一面,法国人留给我的伤口,使我如同被撒旦的长矛所刺,它在那长矛上施了诅咒,令伤口无法愈合。”
凯瑟琳已经看到那长达十五厘米的创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