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都凑不够她岁数的零头,更别说你这个后生晚辈了。
“陆大侠尽管放心。”
明面上的宋坊主头也不回,嗤笑道:“真下了水,咱们谁救谁还不一定。”
“这话说的,看来宋坊主生在泾河边上,底气很足啊。”
“不比陆大侠久经江湖,技多不压身。”
……
他二人一句接一句,俨然是斗嘴斗成了习惯,花家管事低下头忍了又忍,才勉强没有笑出声来。
倒是花满楼一半无奈一半好笑,等他们走过来了,才掩唇轻咳一声,说起正题:“此番山高水远,路上辛苦。”
他感受着近在身前的气息,与风丝水气交融在一处,湿润之中犹带清冽,仿佛是春雨滋养过的花草,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与蓬勃。
花满楼便含笑唤这气息的主人:“玉娘,身子可还好?”
去年七月,宋玉红在塞北伤重,险些不治。因江南气候宜人,在元正桑落和后来赶到的陆小凤一致劝说下,她在返回云河镇的途中终于转道向南,前来百花楼调养。
“不能让她回去,否则她这般闲不住,一到本家就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伤要什么时候才能养得好?”
这是陆小凤“押送”她过来,与花满楼解释时的原话。
花满楼便记在了心上。
他虽然一向文雅守礼,却不是不知变通的腐儒,也不会做什么逢迎讨好的表面功夫。今日之所以执意冒雨等候,只是想要在第一时间确认,这般舟车劳顿,于宋玉红的身体有没有妨碍。
也就只有温文尔雅的花家七少爷,才能把巾帼不让须眉的宋坊主唤作“玉娘”。
——短短两字,亲昵而非狎昵,不带半点冒犯,却又足以称得起倾城美人的风标韵致。
陆小凤在旁边悄悄一咋舌。
他自己张口闭口“宋坊主”,是因为意在调侃,并不是与宋玉红的关系当真不够亲近。元正桑落则是刻意隐忍,好像把心上人唤作“小姐”而非什么更亲近的称呼,便能把汹涌情意也一并堵在喉头,继续缄默。
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已经故去的宋老爹,和当日掌珠剑冢之中的西门吹雪,曾唤过她的小字,“阿玉”。
一个是生她养她的父亲。
一个是曾与她相约白首的夫君。
而花满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也避过了这个称呼,只唤她“玉娘”。
宋坊主也笑着应了下来。
“早就好了,七童不要担心。”
花家七少爷便舒展了眉眼,像是亲耳听到她这么说了,才终于放心了似的:“那就好。”
——不然,若是让她拖着病体前来相助,他实在于心难安。
陆小凤一看好友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道:“你就是顾虑太多。以当前的境况,你花家与宋家同路赴京,才更安全。再者我就这么一个人,也分不成两半,你们总不能真让我顾此失彼吧?”
……这越俎代庖的,你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宋家的外人啊。
正正经经的“宋氏当家人”斜睨了陆小凤一眼,却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出声辩驳。
江湖人尽皆知,陆小凤与陕中宋氏关系匪浅。
自永和十年,宋玉红被封御酒皇商之后,他便时常帮她运货走商,以至于旁人私下戏称他是“宋家陆镖头”。而宋家三年一度上贡御酒,这般关系重大的紧要事,陆小凤更不可能缺席。
只不过这次有些例外。
去年年末至今,出了几件劫案,且抢夺的都是极为珍稀贵重之物,连赶着送进京城的年货都有一批遭了贼手。得亏那家的皇商反应迅速,家底也丰厚,及时把货补上了,这才没有砸了招牌。
听闻,开封府和诸葛神侯府都已经有所动作了,正在全力追查案犯。
陆小凤得到风声之后,固然惊讶,但也并不怎么担心。毕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