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还饮不得酒,先忍耐些吧。”
七少爷轻声劝过宋坊主了,抬手就摁住了陆大侠刚刚取出来的酒壶,叹道:“你也是,明知道她这两天正犯着酒瘾,就不要故意馋她了。”
陆大侠立刻替自己叫屈:“我从塞北一路到江南,陪她戒酒戒到了今日,好不容易到了你这里,有你陪她同甘共苦了,还不许我一个人松快松快吗?”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七少爷还没有说话,宋坊主已经看向陆小凤,容颜如画,眸光如波,对着他温温柔柔地一笑:“陆大侠诸事缠身,却为我耽搁了这么些日子,让您费心费力一路护送不说,连喝一口酒居然都要看我的脸色,哎呀,这可真是对您不起。”
被她好一顿阴阳怪气的陆大侠:“……”
许久没有听到他们斗嘴的花七少:“噗。”
彼时,管事听着温润如玉的七少爷少有的开怀朗笑,只觉便是为了这一刻,七少爷也没有交错这两个朋友,花家早些年对宋氏的扶持也不算枉费了。
而宋坊主一向知恩图报。
她在百花楼休养月余,入冬之前才返回塞北,与陆小凤一起在本家过了个新年。眼下终于开春,冰消雪融,河道畅通无阻了,绿林道上却又起了风波,宋坊主明明可以把自家的御酒直接送抵京师,却偏偏选择和陆小凤重返江南,要把花家今年的贡品一起押往开封。
其间周折与风险,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与江南花家、与花家七少的情义。
管事便愈发认为此二人值得深交。
也是因为如此,虽然不忍心看着自家小少爷在雨中枯等,管事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好在那位女坊主也没有让他们久候。
过了小半个时辰,在管事的翘首期盼中,宏伟商船终于驶入码头,船首的红底火纹宋字旗在微风细雨里飘摇,却没有显出一点狼狈与颓唐。正相反,那旗帜沾满雨水而红得更深,更重,像是一团在风雨中也不肯熄灭的烈火,灼灼地就要烧到眼前来。
管事尽职尽责地提醒:“七少爷,宋家到了。”
花满楼颔首,并没有告诉管事,其实他自己也听到了船只破水入港的声响。
倾城的美人与不羁的浪子也随水而来。
陆小凤人还站在船舷上,就已经一眼望见了岸上的至交,眼中顿时掠过一点戏谑:“哎,这不是花公子吗?怎么顶风冒雨地站在这码头,是自己要出航,还是要安排商船啊?”
“都不是。”
“那是所为何来?”
“接四条眉毛的陆大侠,和……”
“哦,原是来接我的啊?”
花七少心口如一,有问必答,陆大侠眼睛上面的两条眉毛却轻轻一动,余光扫过站在他身边的女坊主,突然便截断了花满楼未说完的话,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他啧啧两声:“可我从前在你这里常来常往,也少有如此待遇。今日花公子接人都接到了码头,我瞧着,怎么也不像是单单冲着我来的啊?”
这话里话外的意味实在明显,听得花满楼微微一摇头,却还是补上了被打断的后半句:“……和陕中宋氏的当家人。”
“宋氏当家人”也忍不住笑了。
“陆小凤拿你打趣,你与他计较就是了,怎么还牵扯上了我?”
水面之上烟波横生,宋坊主面戴薄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从船板上走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朵从云端飘落的美人花,姿态轻盈得让陆小凤眼皮一跳,下意识跟在她身后。
“你看着些脚下,板上落了雨,滑得很。万一摔下去了,我水性也就一般,可别指望我去救你啊。”
做过两千多年龙的尹清和:……
你想多了,陆小鸡,真的。
按这个世界现有的时间线,老子当年姓敖的时候,你家族谱上有一个算一个,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