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想害我们的人,我害过。”
黄河水患,饿殍遍地。当第一个饿到失去理智的难民,盯着他们下意识咽起了口水的时候,她就知道,就算草根树皮都被啃食殆尽了,也要想办法和兄长一起再找些毒草回来。
“燕伯伯,我的手上早就沾了血,这没什么好辩解的。”
当着天下第一英雄的面,小丫鬟却没有掩饰自己的打算,将从前做的事一一坦白了。燕南天的目光更加复杂,她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可是,未曾伤我害我之人,我秋毫无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是底线,是她丢失了身体与名字,还依然坚守着的作为江枫之子的底线。
小丫鬟目光清明,她不曾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过,自然不必隐瞒。
“……伯伯知道了。”
燕南天看着她这幅“不知悔改”的模样,原本皱成死结的眉头却渐渐松了下来:“这世上,武功没有正邪之分,人心才有。这里面虽然记了些旁门左道,可若是你用得好了,来日也能闯出另一番天地。”
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燕南天早已明白,名门正派未必当真光明磊落,魔教邪派也总有重情重义之人。他不想让自己的侄儿误入歧途,可谁说他走的就是正道,与他不同的就要通通打成歪路?
小鱼儿生有灵慧,自小学什么都快,却又没有耐心钻研到底,往往上手了就是解馋了,一旦好奇心得到满足就很难再坚持下去。
这样的性子,纵然跟他学剑,只怕也不可能像无缺一般继承他的衣钵,有朝一日直抵剑道巅峰。
那倒不如就让他去走自己的路吧。
燕南天看着封皮上肆意洒脱的字迹,若无意外,他已经知道这本《怜花宝鉴》是哪位前辈所著了。
想着昔年那位惊才绝艳,文武双全的人物,再看看眼前同样资质非凡,跳脱随性的侄子,燕南天低叹一声,觉得这也许当真是天意注定。
冥冥之中,这本秘籍真的找到了最适合它的主人。
得到伯父鼓励的小丫鬟,也果真没有浪费她的天分。
虽然从不喜欢摆弄胭脂水粉,但是,在必须要藏起真本事的前提下,桑落依然能用这些东西去给宋坊主换一张脸。
——人·皮·面·具她不是不会做,但问题是,她要怎么向自家小姐解释,一个五岁就进了宋家的丫鬟,是从哪儿学的易容术?
不过,也得亏她没有去做,那玩意儿费时又费力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
“……一个抬眼,就把我的努力都化为乌有了。”
桑落收拾着妆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好笑的是自家小姐长成这样,就算桑落竭尽全力,她也有能耐用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轻易打破她的易容术。
好气的是她明明知道结果,等到要会见外客的时候,还是要巴巴地给自家小姐点妆。否则,商场上免不了交际应酬的宋坊主,若是以本来面目示人,宋氏酒坊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怎么了?”
换好衣裙的宋坊主撩开幔帐,一边抚顺衣袖,一边似乎是没听清似的:“桑落你在说什么?”
耳朵还挺灵。
小丫鬟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也忍不住带出了一点笑容,走过去自然而然地蹲在她身前,帮着打理裙裾:“我是说,小姐可不要刚入夜就赶着卸妆了,不然像昨晚那样撞上外人,岂不是白费功夫?”
“昨晚只是碰巧。”
宋坊主伸手要扶她起来,被小丫鬟不耐烦地打了一下手背,才收了回去:“我今后注意就是了。”
光老子注意有个屁用!
千年苦工心底冷笑。
这些个前夫,有哪一个是老子注意了就能避开的?
像楚留香这个芳心大盗,她不仅不能躲,反而还要主动凑上去,看看他是怎么个情况。不然哪一天突然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