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三年...
沈云苏神情怔忪,却在心底松了口气,半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松开香寒的肩膀,淡淡道“你们先退下吧,我没事,就是梦魇了,休息一阵便好”
香寒茗月欲言又止,依依不舍的望了眼自家仍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姐,躬身“是,小姐。”
退出了厢房,关上门。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静谧,沈云苏捂住嘴,任由铺天盖地的狂喜和无法言喻的悲伤齐齐涌上心头,让她恍惚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知默默流泪,口中喃喃自语,“晏铭,晏铭,对不起”
她想起来了,现今正是她十五岁及羿的这年,昏倒却是因为半月前她在及羿第二天的游玩中,她一时兴起趁着晏铭去湖边洗果子的时候,偷偷跑到一个小山洞里去,想跟晏铭开个玩笑,谁知在里面越走越晕,最后晕倒在洞里,迷迷糊糊只知道晏铭找到了她,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从那过后的半个月之内她再也没看到过晏铭,她问茗月和香寒,她们都说他是被爹爹叫出去执行任务了,而她也并未怀疑过。
半个月后,戴着半边面具的晏铭在她的逼问下告诉她,他的脸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毒刃伤了,身边所有人都在欺骗她,她竟真的相信了,只因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直到几年后她嫁到侯府之后,缠绵病榻之际,偶然间听到骅沉跟茗月抱怨了几句,隐约知道晏铭的脸确是因她而毁,心头巨震,可是,却已时光境迁,无法弥补....
..................................
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大小姐醒了,全府上下都在奔走说道此事,来来往往的下人脸上满满洋溢着喜气,但是,这一日,对于晏铭来说,却并无什么不同,他侧身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神情淡漠,左边脸上伤口狰狞,隐约还渗出些许的血水,皮肉翻卷,看起来甚是可怖,可是,他却没有过度的关注它,仿佛是感受不到疼痛的怪物。
吱呀.....
有人推门而入,步履轻缓,声音揶揄:“晏铭,大小姐醒过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来人同样一身黑衣,面容俊美,脸上仿佛常年带着三
分笑,手里拿了纱布和两瓶药膏,就那样在离晏铭三步远的地方顿步,询问道。
晏铭仿佛才听到他的询问似的,也或许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只见他侧过受伤的半边脸,看向他,轮廓深邃,五官分开看平凡无奇,组合在一起分外耐看,尤其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深色的眼瞳幽幽的看着你的时候,让人不由自主的陷在其中,不可自拔,但他的脸上却无甚表情,声音也清清冷冷的,仿若上好的玉石在空谷里击撞般,沉声道:“骅沉,多事!”
“哎?我这可是关心你啊,不然我巴巴跑来通知你是吃饱了撑的吗”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骅沉还是两步跨到床边,把手里的物什一咕噜全放到他床边的小几上。
“你说你,脸上这么大一块伤,你眼瞎吗?也不处理下,是要留着给那个温柔美丽的谁心疼呢”骅沉长身站在晏铭面前抱臂看着他,脸上在笑,可是眼睛里却满是嘲讽。
晏铭眼眸低垂,发着呆,看也没看床边的药膏,却在听到骅沉这句隐含讽刺的话时,抬起低垂的眼,冷冷的看着骅沉,不悦道:“不要再让我听到一次,骅沉”
被他这样一瞪,骅沉脾气也上来了,脸上常带着的笑容都变了,声音也变得冷了,“呵...被你当作宝贝一样保护的人可不知道你在这僻静的院子里要死要活的,你别傻了,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顶着脸上的伤到她面前,告诉她你的心意,不然你怎么解释你脸上的伤”
晏铭抬起左手一寸寸摸上脸上的伤口,神情恍惚,听到好友虽然生气却也是关心他的一番话,他敛起眼里的冰冷,他开口,语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