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堆枝丫上发现了一点布条,看颜色和材质并非三名死者所穿,倒有些像年轻男子们的喜好。”
晏骄用指头挑起那块半个小指大小的碎布条,放在指尖捻了捻,终于可以非常肯定的道:“是绸缎!”
她自己认出来了,是绸缎!
费涛的表情有一瞬间茫然,显然完全搞不懂她的兴奋点在哪里,就这么直挺挺站着等了会儿,确认对方没有进一步推断的意思后,这才补充说:“是比较粗劣的绸缎,用来织造这种料子的蚕丝比较粗,手感不够柔软,光泽也差,所以不大能卖的上价格去。”
小六嘴贱,当即插话道:“所以用的人约莫不算太富裕,且无甚品鉴能力可言?”
费涛本能点头。
现场突然沉默起来。
费涛眨了眨眼,“大人?”
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就是不知道哪儿错了……
晏骄挺认真的道:“据我所知,江南费家乃百年诗书大族。”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儿,竟对商贾价格一事如此熟悉?要知道律法有云,官不与民争利,刑部官员对这一点真的很敏感了。
费涛迅速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当即笑道:“实不相瞒,下官有个表兄偏不爱读书,乱七八糟贩卖过布料、香料等等诸多玩意儿,被人坑过许多次,下官儿时时常去找他玩,见过几回,倒也能说出几句。”
晏骄哦了声,又言归正传道:“我观费大人神色从容,想必已经有眉目了。”
费涛微微一笑,拱手道:“不敢说十分,倒也有六七分了。”
“这种料子多在广印府一带,外地少见,若能查明这几日王家是否有南边的人过来,即便不是真凶怕也难逃干系。”
广印府晏骄还是很有印象的,当年正是东南的广印府、中部云汇府接连发生灭门大案,他们这群人还立功了哩!
这个年代远不似后世交通便捷、物流发达,除非名闻天下的佳品,否则很少会有东西流通各地。一般但凡能确定东西来历的,往往结果八/九不离十,官府的人就特别喜欢顺着物证查疑犯来历。
现场已经搜查的差不多了,倒也算颇有收获,眼见日头渐中,衙役们先吐后累,也是满面疲色。晏骄和费涛商议了一回,决定先封锁现场,带人回衙门开个会,交流一下各自的发现和看法。
之前牵马的健壮侍卫宋亮不等吩咐就又打了一桶被晒得温热的水来,晏骄和阿苗都用特制的药皂洗过手脸,换过衣裳。
这不算什么,等回头还有的熬呢:验尸的气味自然不必说,仵作们出来后都要燃起药包熏一刻钟,杀菌祛味儿,再洗澡、换衣服,不然根本没法儿往人堆里扎。
众人正收拾时,外出负责询问村民的一个捕头就带着一对母子回来了,“大人,这妇人信誓旦旦的说她知道昨日雨停时间。”
晏骄和费涛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下意识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让她进来。”
来的是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年纪,但打扮的十分老成,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儿。
她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冲着费涛就跪下去了,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懵懵懂懂站在原地,直勾勾的傻看。谁知下一刻他就被那妇人一把按着后脑勺,一把打在膝弯,噗通磕在地上,按着头一连三下砰砰作响,听的人后槽牙直疼。
费涛十分尴尬,忙侧身避开,出声提醒道:“这位是刑部的晏大人,你们该拜她才是。”
说话时,他本能的留神观察了晏骄的神色,却见对方似有感应的看过来,微笑摇头,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官场最讲究资历尊卑,对方比自己的官衔高一品两级,可来人却只拜自己,将她视若无物,若遇上心胸狭隘之辈,便是当场恼羞成怒也是有的。
那妇人闻声抬头,顺着费涛手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