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刺的、沾了油腥的的筷子拿了过来,夹起来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
戚施愣一下,既而笑开。他摘下面具,在剩下半条鱼上撒了些调料,直接上嘴咬。各自安静应对眼前吃食,无人开口说话。
头顶弯月斜斜挂在半空,月色凄迷,夜色寂寥。这时候,前厅方向传来迟岸等人的说笑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迟槿:“你这十年来过得怎样?”
戚施:“师兄这十年来修养的如何?”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闭嘴。
迟槿继续吃碗里的鱼肉,戚施继续啃剩下的半条烤鱼。
迟槿:“我已修养的差不多了。”
戚施:“我这十年来过得很好。”
又是同时开口,又是同时闭嘴。
迟槿碗里的肉已经见底了。他便将碗筷放下,拿起一壶酒喝了一口。
戚施那半条烤鱼也吃的只剩下骨架子。他便将鱼骨放下,拿过对面迟槿平放在碗上的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毫不犹豫送入口中。
迟槿余光瞥见自己用过的筷子进了戚施的嘴,耳朵不由染上粉色。为了掩饰此刻的不自在,他重新拿起酒壶,一口气咕咚咕咚干了半壶。
这一回喝得太猛,最后一口酒尚未来及咽下便咳了出来。
戚施见状,当即放下筷子,绕过方桌来到迟槿一旁,半弯着腰轻轻拍击他的后背。
“小心些喝,莫急,莫急。”
好不容易等迟槿咳声平息,戚施才在他旁边坐下,并在迟槿寻帕子空档,先一步拿出一条帕子轻轻擦拭迟槿双唇。即使隔着薄薄布料,仍旧能够感受到那双唇的柔软触感。
想起几日前,就是这双唇的触碰将他从无边地狱里拉出来,戚施眸色渐深,手上不自觉用了些力,食指甚至隔着帕子抵开了对方紧抿的唇缝。
就在那隔着帕子的手指即将抵达牙关的时候,迟槿握住了戚施的手腕,一双略微泛起水光的浅灰色眸子静静望着戚施。
戚施当即清醒过来。他若无其事将帕子收了起来,却没再回到迟槿对面,而是就这么坐在了迟槿旁边。
“师兄感觉好些了么?”
这声音听在迟槿耳中略有些沙哑。他微微低头,“无碍。倒是你有些大惊小怪了。”
无非就是被酒水呛到了,咳两声便好。偏偏要从方桌那面过来,又是拍背又是用帕子给他擦……他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躲开呢?
迟槿不自在的偏过头去,很快察觉此举过于暧昧,便又生生将头掰了回来。双目无焦,望着前方虚空。
一时间,耳边除了风声,便只有他和戚施的呼吸声。
又是一阵欢呼声自前厅传来。
迟槿转头望着戚施:“你这十年是如何过来的,如何变成鬼修的?”
戚施转头看着迟槿:“师兄除记不得我以外,可还有其他症状?”
再一次同时开口,又再一次同时闭嘴。
但两人却都没有回头,相顾不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迟槿面上染了些绯色,双唇也因为戚施方才用力擦拭而微微泛红。
戚施喉头微动,忽然低头凑了过去,要做什么不言而喻。迟槿不自觉中,微微仰起了头。眼看要吻上去时候,背后传来迟岸喊声。
“师兄!你醒啦!”
戚施轻咳一声飞快退开,迟槿也在同一时间偏开了头。
须臾,迟槿收拾好表情自屋脊上站起来,转身看向从前厅出来的迟岸等人:“无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起便全速赶路。”
迟岸等人应声退下。
待人都走光了,迟槿低头去看,发现方桌已被戚施收好了。
方才还斜挂半空的弯月已然升入高空,时候不早了。
迟槿便道:“你也回房歇息去吧,养好精神,明日便随我回迟家。”
戚施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