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槿一睡就是半天, 再睁开眼时候, 人正在客栈里躺着。
他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只记得从秘境出来之后, 他心情不怎么好,一直不怎么搭理戚施。对方便一直在他耳边小声讨好, 讨好着讨好着,然后他便……便睡着了?
迟槿僵硬一瞬,没叫那些小孩儿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这边寻思, 眼睛开始在屋内搜寻。没看到那个他想找的人,便将视线移向窗外。
视线在内院里扫了一圈,也没找到要找的人,遂注意起小院布局来。那似乎是客栈的内院,青石砖砌的路一边是一方小小的竹林,另一边是篱笆围起来的花圃。这扇窗户刚巧连着花圃一端, 从床上可以看到里面才冒出花骨朵的花苗。
迟槿望一眼花苗的叶片和花骨朵,没认出那是什么品种, 便有些兴味索然。欲将视线收回,便听得脚步声自青石路的另一端传来。
他视线便转向声源处。
戚施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冒着热气的瓷盆。也不知里面盛了些什么,香气四溢, 隔得这么老远的他都闻到了。
迟槿便忍不住探长脖子, 想瞧一瞧盆里装的什么东西。好巧不巧, 他伸长脖子这一刻, 戚施似乎察觉到他视线,抬起头往他这边看来。
迟槿见状,条件反射的挥袖一拂,便听窗户砰地一声关了起来。院子里头的戚施刚巧捕捉到关窗那一瞬间,迟槿略显窘迫的脸,当即笑弯了眼。
这时,迎面走来迟岸和迟秋月两人。戚施把托盘递给迟秋月,对迟岸指了指厨房方向,“最后一道菜在炉子上温着,你自取去罢,我去瞧瞧你师兄醒了没。”
迟岸欢呼一声,忙跑了过去。迟秋月则朝着戚施点一点头,客气的道声谢后问道:“道友要随我们一同用膳吗?”
戚施摇头:“不必管我。我若去了,你等恐不能尽兴。我稍后同你师兄一起用膳,便不打扰你们了。”
迟秋月也不强求,点了点头便端着托盘走了。
没多久,迟岸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跑了出来,路过戚施时候专门停下来问了声好,才又跑着去了前厅。
戚施同迟岸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后,又院中静立片刻,才越过青石铺的路,穿过花圃,走到迟槿窗前,指节点着窗户木楞轻轻扣了两声。
哒哒两声后,便听吱呀一声。迟槿自屋内打开窗子,迎面便瞧见戚施含笑双眼。
“师兄,去屋顶坐一坐?”
迟槿点头赞同,手搭着窗沿翻身跳至院内,与戚施一先一后跃至房顶。
刚坐稳,戚施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条四腿方桌,放在屋脊两侧。然后是两壶青梅酒,一碟花生米,最后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条喷香的烤鱼。
是生息鱼。
迟槿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生息鱼。戚施也没有第一时间把生息鱼递给迟槿。他掏出一口小碗和一副筷子,认真的挑起了鱼刺。
“当年在月阑珊时,从碎玉谭里捞了几条鱼养在了紫珊珠里。后来手头琐事渐多,便将这一遭忘到了脑后。直到师兄说想吃烤鱼时候才想起来。原想十多年来未曾照看,紫珊珠里的鱼早该死绝了,却没想到早先的四五条变成了如今的百十条,俱都挤在一方池塘里,几乎泛滥成灾。索性无事,干脆做了个全鱼宴,算是犒劳一下这些小辈们。”
说话间,戚施筷子灵活拨动鱼肉,很快便将半条鱼的鱼刺剥了个干净。挑好的鱼肉盛了满满一碗,碗旁则是一堆小山高的鱼刺。
迟槿微微皱眉,只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直到碗里再也盛不下一块鱼肉了,戚施终于停手。他在碗中撒了些调料,将这小碗递给迟槿,并从储物袋中另掏出一副干净筷子交给他。
迟槿接过了那碗鱼肉,却没去拿那一副干净筷子,而是直接将戚施那副用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