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二姐儿啊!真真是老天爷连条活路都不给你留了,你怎么能这么命苦啊!
花儿一样的年纪就给人做了小,可是进了门儿以后还跟守活寡一样天天的苦熬着,如今又被自家的亲姐姐给关到佛堂里……”
尤老娘一行说一行哭,一句一句的诉说着二姐儿的委屈。
伴着她的哭声,脾气火爆的尤三姐早已经忍不住跳了出来,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尤老娘和尤二姐身边,对着害了她亲姐姐的尤氏就开始火了。
“我跟二姐姐自从跟着母亲进了尤家的门儿,好歹跟着姐姐一起在父亲膝下承欢了十来年。
大姐姐不看别的,只看咱们这几年的姐妹情谊,也不该对二姐姐如此狠心绝情。
我到不知道二姐姐到底犯了哪条王法,也值得大姐姐把二姐姐关到佛堂里去受罪。”
这番话直接把尤氏给气了个倒仰,一双几欲冒火的眼睛只死死的盯着尤二姐这个祸首。
那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似乎在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难道非得叫我当着尤家的族亲把你那点水性杨花的心思全给翻出来吗?”
原本尤氏还顾忌着早逝的亲爹,一心想着给他宠爱的尤老娘和二姐儿、三姐儿留几分体面。
因此她不管自己怎么生气,到底还没把尤二姐那老底子揭开,就连尤二姐儿进府的原因都给隐瞒了下来。也更没有真的当众说出什么叫尤老娘和二姐儿、三姐儿除族的话。
毕竟上次放出这种狠话的时候,也是在她自己的屋子里,那些话也并没有传出去。
只因为她知道,若是真的把尤老娘和二姐儿、三姐儿除了族,那几乎等于断了那母女三个的活路。
心底多少还存着两分善意的尤氏,是想给继母继妹们留一条命的。
可显然她的继母也正是捏住了她的这点儿善意,还想在外人面前威逼尤氏,叫她把尤二姐从佛堂里放出来,甚至都不在意她这个正经尤家大姑奶奶会不会因此坏了名声。
好在尤家的这几位族中女眷,之所以大年初二就急急的登门拜年,全都看在尤氏这个将军夫人的面子。
再加上二姐儿、三姐儿本就是尤老娘带来的拖油瓶,这其中该偏向哪边自然不言而喻。
因此这会儿都不用尤氏亲自开口,就已经有人替她说话了。
开口说话的,是尤氏的一个堂伯母。
她就是最看不惯尤老娘的一个,于是说话也不怎么客气,“看三丫头还真是个急脾气,只是这些话本来就不该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听,更何况还这么口无遮拦的就说出了口。
别说你二姐姐既然愿意进了那公侯府邸作妾,当家主母的话就得听从。
职说你大姐姐也不过是年关的时候叫二丫头给姑爷祈福,这事搁在哪里叫人评理也没人说出个不是。
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在这里指着你姐姐的鼻子说嘴的道理。”
尤三姐儿到底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长辈一开口,她自己那口气就先短了几分。
何况二姐儿给贾珍做妾这事儿到底不怎么光彩,因此被这么一问,一张脸只涨得通红,有心辩驳两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到小女儿吃瘪,一旁的尤老娘赶紧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在心里嗔怪三姐儿太过鲁莽,这脾气也太急了一些。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怕自己私下开口给二姐儿求情,这位大姑娘不见得会再给她脸面。这才起了趁着这些族亲在场的机会,跟二姐儿一起哭诉一番委屈,好叫大姑娘今后对待二姐儿别那么严苛。
至少得把二姐儿从佛堂放出来。
结果三丫头这一插嘴,这些人可不要想起了二丫头的短处。
明白这个道理的尤老娘赶紧作势训斥了三姐儿几句,然后才又陪着笑脸说:“三丫头到底还小又不懂事儿,大姑娘和她伯娘婶子们可千万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