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泽漆就被泰山压顶的熟悉感觉压醒了,幼崽像条围脖一样,身体横跨过他的脖子,柔软温暖的腹部正对着他的脸,随着它的呼吸轻微起伏。
泽漆顿时不淡定了,心里啊啊啊尖叫,这让他怎么忍得住!不管了,先吸一口再说!
冒着被挠花脸的风险,他快速的把头埋进幼崽胸腹那里白花花的绒毛里,狠命的深呼吸几次,脸来回蹭着幼崽的绒毛,幸福感油然而生:还有比吸猫更美好的事吗?有,吸大猫!
太过激动的泽漆没发现,他蹭上去的瞬间幼崽就猛地睁开了灿金双眸,本来闲适躺着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泽漆过足了猫瘾,依依不舍的从幼崽怀里抬起头,就看到幼崽正半眯着眼瞧他,神情中颇为不屑,看到泽漆看过来,还重重甩了几下尾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抽中泽漆的手臂。
有点儿疼。泽漆揉着手臂呼出口气,丝毫没在意这点小插曲,只顾着傻笑,他昨天晚上睡觉前其实是有些忐忑的,就怕一睁开眼发现幼崽已经跑了。
他本身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身边又没有什么朋友,除了种菜做饭,日子过得乏善可陈,这个小家伙虽然又熊又皮,但是对他而言,就像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里加了调料一样,时而甜时而苦,让他的小日子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泽漆揉揉幼崽的脑袋,抱着它下床,刻意略过昨天说的话,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碎碎念道:“说好了今日要给武炼做洗尘宴的,等下我要好好准备一番。你乖乖的吃饱了自己玩,好不好?”
幼崽依旧是高冷如斯,爱理不理的样子。
泽漆对于它选择留下来这件事已经感动的心情大好,这点儿态度问题也不跟它计较,兴致盎然地带着它去院子里,一打开屋门就惊了一下。
院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说,通向院门的小路上还被铺上了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石块。泽漆虽然平时也打扫,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连角落里都一尘不染。
武炼正蹲在地上铺石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的,反正这会儿院子已经被铺了一大半,还有快到院门的那一小块没有铺好。而武杳则一脸认真地跟着他爹屁股后面,忙着递工具擦汗。
听到动静,父子二人齐刷刷抬头,看到泽漆抱着幼崽出来,武炼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搓着手道:“公子。”
泽漆指着地上平滑整齐的石块:“你这是?”
武炼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我看院子里的路不太平坦,怕公子会崴到脚,还有下雨下雪的时候会弄脏公子的衣物鞋袜。我就自作主张……”
泽漆点点头,夸道:“嗯,不错。我看你做的挺熟练的,以前做过这个吗?”
武炼看他没责备自己,放下心来,回道:“以前开山的时候做过凿石工,做满两天给一块下品灵石。”
“一块?”泽漆惊讶了,一块下品灵石几乎买不到什么东西,不过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开山做什么?”
武炼低声解释:“是魔君施惠布泽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修为低又没什么本事的低等魔族,能有机会混口饭吃。”
泽漆一早起来的满腔兴奋消散了大半,继而涌上了一种夹杂着悲伤、忧心、怜悯种种复杂滋味的情绪,其中还包含着一丝丝仰慕。他愣了一下,这个感觉出现的太莫名其妙了,怎么回事?
不过片刻,他就反应过来了,估计是原身的那股执念又被武炼的话勾起来了。
泽漆扶额:大兄弟,你这个少主做的也太尽职了。但是我除了种田做饭,真的什么都不会啊!一点法力也没有不说,就连会的那些阵法也是从你留下来的记忆里琢磨了很久才懂的。真是对不住,你在我这儿基本上已经是个废人了。
默默吐槽了一会儿之后,大概原身也感觉到了他的力不从心,心头的那些不适感无声无息的渐渐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