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沧澜山之时,天色已晚,花铃跟泽漆约好了有空还来找他玩,然后跟着前来接她回家的人一道走了。
泽漆笑着应了,然后带着武炼父子二人进门。
一推开院门,就看到正屋光线大亮,还有一个人的影子透过敞开的屋门映在门口的空地上。
泽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快步走了过去,虽然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幼崽在家啊!魔君给他的那些暗卫虽然极为忠心勤恳的护卫他的安全,但是会不会把幼崽也放在心上,他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在暗卫的眼里,幼崽可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东西。
谁料一跨过门槛,他就看到魔君闲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平日常坐的椅子里,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壶清酒,一只青瓷小酒杯,并着几条小鱼干,正自饮自酌,好不惬意。
见到泽漆,苍辛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泽漆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父君,你怎么来了?”
苍辛道:“怎地去了这么久才回来?知不知道都把我急坏了?”言辞间掩饰不住的关怀之色。
泽漆心下感动,却忘了魔族领地尽在魔君掌控之下,魔君想要知道他去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危险,简直是易如反掌。要说担心也许是有的,但是急坏了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放在平时,泽漆肯定瞬间就能反应过来,他爹这么说话一定有猫腻,不过搁在现在,在外面玩了一天身心疲惫的泽漆,脑袋稍微有那么点迟钝,一时间没能领会到他爹的言外之意。
苍辛见儿子没反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快去弄些吃的来,我都饿坏了。”
泽漆这才回过味儿来,感情正事搁这儿等着他呢,怪不得他方才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一句“您不是不吃这些低等魔族吃的东西吗?”溜在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他今天乏得很,懒得跟他爹贫嘴,也懒得再去精心摆弄什么吃的,随便凑合点吃好了。
先让武炼把今日从集市上买的东西放到杂物室,自己则去储藏室里扒拉出一块酱牛肉、一只咸水鸭,剁块切片;又去菜园子里摘了几颗西红柿和小黄瓜,洗干净切块,西红柿拌上糖,小黄瓜放盘子里,最后又从灶房的橱柜里拎出一坛子果酒,配上他刚买的水晶酒盏,一并端了过去。
弄齐之后正好武炼放好东西过来,泽漆瞧见武杳,拍了一把自己的脑门,扔下一句:“等等。”火急火燎地拿了只大碗跑了。
等他回来,魔君自个儿已经毫不客气的举箸夹菜在吃了。而武炼则带着儿子局促的杵在门口,主人没发话,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有面前之人有意无意中释放出的强大威压,尚有寒意的夜晚,他一个大高个儿生生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泽漆将装着新鲜灵牛奶的大碗塞到武炼手里,示意他坐下吃饭,“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做些菜给你接风洗尘。”
苍辛夹着一小片酱牛肉,竖起耳朵:“接风洗尘?何时?”
泽漆不假思索顺口回道:“午时吧,时间充裕,能好好吃一顿。”回完反应过来,不是武炼说的啊。
苍辛将牛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牛肉咸香可口,又劲道又有嚼劲,下酒最适合不过。小黄瓜清脆爽口,喝一口香辣的酒再咬上一口,既冲淡了酒的那股辛辣,又有一种回甘在嘴里。
儿子端上来的酒也有点意思,盛在水晶杯里呈现出一种清亮的琥珀色,闻着不似他常饮的酒,反倒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苍辛饶有兴趣地把玩了一会儿,端起水晶酒盏一饮而尽,酒液入口香甜凌冽,有种别样的滋味,不过他不太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只饮了一杯就丢到了一旁,转而专心吃起菜来。
泽漆招呼武炼父子坐下,苍辛虽然收起了威压,但他掌管魔族已久,久而久之,身上自带一种处于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