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引着证词,往泓头上罗织罪名。好不容易拿到了确凿证据,他便派兵奔赴隶察司,要将泓带到刑狱审问。岂料这一日正赶上泓休沐,众人扑了个空,一问才知泓在无赫殿父亲那里尽孝。廷尉虽然拿着圣旨,却也没有大张旗鼓,往宫里去抓人的道理,杨呈礼只得派了几个人去“请”,自己先回狱里,备好了刑堂。
廷尉里刑堂素来有个讲究,要设在阴冷潮湿的大狱里,叫过审的官员先穿过一段黝黑狭长的过道,在精神上受一番打击。杨呈礼带着几位副手在幽暗寒冷的刑堂里正襟危坐,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人来,不由心下暗怒。他身旁的掌书记察言观色,躬身问:“大人,先回茶房歇歇吧?”
杨呈礼微微一摇头,道:“事关重大,半点疏忽不得。你可布置好了?”
掌书记忙道:“都安排好了。”
他说完一击掌,只听得左
右黑暗的牢房里一阵金戈交击之声,涌出二十几位武者,将刑堂挤得满满当当。掌书记一挥手,这些人又悄无声息,重新退回到了牢房里。他见杨呈礼面露满意之色,便恭声道:“谨遵大人吩咐,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就是挤,也要把他挤死在这里!”
杨呈礼怒道:“胡说八道。诏狱过审出人命,你还要不要脑袋了?我叫你找人来,是要把人稳稳妥妥地留在这里,用上一个拖字决。审案倒在其次。这是刘大人的意思!”
掌书记摸不着头脑,问:“这……这算什么意思?不审案,把人叫过来干什么?”
杨呈礼长叹一声,拍了拍厚厚的卷宗,低声道:“哪有什么案子可审?朝里这是要倒科举!这位隶察司侍郎大人做了好几年主考官,提携了无数寒门子弟,如今声望渐重。那些清流闹得厉害,也不过是仗着他在朝里撑腰。他要是折了,这烂摊子满朝哪个敢接?圣上手里无人,科举自然不了了之。”
掌书记打了个寒噤,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比,压着嗓子问:“真……真要……?”
杨呈礼怒道:“蠢货!这位做过护火人,入八辟论罪的,敢把人杀了,你还要命不要?刘大人的意思,是把人关在这里,天长日久地拖下去。这位侍郎在无赫殿作过侍剑人,和天子有这么一层私交。到时候圣上若沉不住气,下旨叫廷尉放人,尚书台就往他头上栽个恃宠上位,僭越国法的污名,毁他仕途,叫他再不能服众。要是圣上要走流程,咱们就慢慢拖,一边把他心腹拔除。拖上一年半载再放出去,树倒猢狲散,他手下跑了个精光,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掌书记敬佩无比,叹道:“此计果然精妙!”
杨呈礼冷冷道:“刘大人辅国半百,自然比你我高明得多。等会人来了,你我暂且问案,待到三更时分,就悄悄把人送出去,转到城郊大牢里,你安排人手沿途保护,不要出了岔子。”
掌书记连声称是,翻着案卷叹道:“这位侍郎大人能力不错,手段也干净。可惜夹在圣上和尚书台中间成了馅饼,一辈子毁了。”
杨呈礼道:“谁叫他不懂看风向?听说他刚出仕那会儿,走的是云家的路子
,后来大概是要一心干科举,和世家划清了界限。现在云家声势正隆,哪怕帮他透个话呢,尚书台多少也会顾虑些。他虽有父亲在宫里,可这会儿再活动也晚了。大局已定,只要进得这个门,哪怕请出御旨特赦也难救。你若是怜悯,等会儿不妨给他多添一层被褥。”
他边说边抖,摸着半凉的茶盏勉强温手。外头数九寒天,刑堂里却连个炭盆都不烧,又阴又潮。这是廷尉里提审的惯例,要叫非富即贵的钦犯先在刑堂受一番苦楚,杀杀傲气再行盘问。眼下钦犯久等不来,他们审案的便只好先在这里受冻。杨呈礼又等了半天,等得一肚子火,怒问:“人犯怎么还不带到?”
掌书记也万分疑惑,答:“已经派了两批人去催,按说早该到了……”
他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