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的。这种错若再犯第二回,你就不要叫我座主了。”
沈一舟慌忙答应,起身在下首坐下,只听得座主又道:“科举大兴,抢了太多人的位置,这一次怕是不会善了。陛下也有意借此事重振朝局,你心里有个准备。”
沈一舟一惊,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圣上有雷霆之威,这次若欲借机生事,第一个惩治的,
必然是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他心中本存了几分侥幸,想着最多降职,熬上几年又是条好汉,可若是卷入朝争里,怕是就要做坑底第一人了。他怔了半天,颤声问:“消息可准?”
座主父亲在宫里,是圣上的侍剑人,传出来的消息自然绝无虚假。沈一舟满心慌乱,问了也不等泓回答,自言自语:“我家里还有妻儿。”
泓扯着唇角笑了笑,道:“轮不着你。”
他将桌上托盘一推,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送至沈一舟面前,道:“这个你放好。到时候,就是你的保命符。”
那锦盒上封着蜡印,沈一舟拿到手里,下意识就要拆开。泓连忙伸手拦阻,沉声道:“他们意不在你。里头的东西让别人看了,能给你条活路。若你自己看了,却只能做成个死局。要不要拆,你自己掂量。”
沈一舟手一抖,便只在蜡封上摸了摸,低声问:“座主有什么打算呢?”
泓有些疲倦,揉着额角说:“满朝抱成铁板,科举不好钻空子。得让他们自己斗起来。你现在就去安排,等上头查起来,所有罪责都认下,只管往我身上推,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沈一舟大惊失色,慌忙拜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学生万万不敢牵连座主!”
泓冷冷道:“去做。”
沈一舟拜了几拜,劝道:“座主三思!那几家参奏的罪名,桩桩都是欺君。若真一口认下,是要进刑狱的!国法在上,就算座主能澄清罪名,进去后也免不了二十脊杖,何况那里头暗无天日,消息不通,若有人想做点手脚,座主连个照应都没有!”
他苦苦相劝,把那道听途说来的可怕刑罚一件件拿出来添油加醋,百般恐吓,只求泓改主意。泓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说:“你坊间话本看过不少。”
沈一舟一呆,想起座主是御前影卫出身,掌的就是刑司,去刑狱怕是比自家后院还熟。他顿时尴尬,嗫嚅道:“就……就算传言为假,进去一趟也得遭罪,哪有人自己求着要进刑狱的?”
泓静静道:“我不是要进刑狱,我是要找机会和刘大人正面交锋。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沈一舟劝道:“座主若想求见刘大人,不如让学生想
办法?我也结交了几位世家子弟,到时候办上一桌酒席把人请来,座主不妨和他们敷衍一番,攀上关系后,再找人引荐。”
泓闻言冷了脸,盯了沈一舟一眼。这一眼颇为严厉,沈一舟慌忙辩解,道:“学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多结交几个人,办事容易些。座主势单力孤,若是多几个学生广结人脉,出了差错也能有个荫护。”
泓默默想了一会儿,字斟句酌,慢慢道:“我不是拦你与人结交。只是你现在根基尚浅,贸然下水易被人利用。那些酒桌上的朋友,都是些过眼云烟,靠不住的。要不,你就找一个真正的大族依傍,要不,你就不党不私,尽忠于圣上。这两条路才是正途。”
沈一舟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问:“眼下要说大族,莫如刘,云,顾三家。可人家又怎么看得上我呢。”
泓垂下眼睛,叹了口气道:“好好办差。”
沈一舟半信半疑,当晚拜别了泓,回家闭门不出。没过几□□中果然掀起了风浪,众家见皇帝退让,便趁势推波助澜,将四处搜罗的证据把柄都扔出来,参奏诸科举考官舞弊渎职。众口铄金,一时连容胤也无法偏私,只得下旨令尚书台携廷尉彻查。那廷尉的正监杨呈礼是刘盈的人,把涉事官员收案后,便明里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