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黑了,“你才没断奶的宝宝!”
颜霁笑嘻嘻:“谁生气谁就是宝宝。”
余心月脱下拖鞋,蹦到床上去打她,颜霁一个翻滚,又滚到地上,好在铺了厚厚层地毯,倒也不疼。
一个枕头砸在她脸上。
颜霁鲤鱼打滚跳起来,抱起枕头反扔过去,“出去这么久长出息了,连你大姐敢打,是不是想脸上多几个王八?”
余心月和她拿枕头玩半天,最后双双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我得把雅雅叫回来,不然制不住你。”她叹气。
颜霁:“呵,那我把你姐姐喊过来。”说到这里,颜霁侧身,手撑着头,笑眯眯地问:“你和姐姐进展到哪一步了呀?”
“哪一步?”余心月靠坐,抱住膝,表情有点惆怅:“还是像从前那样。阿霁,你说她是不是真把我当成妹妹,把我当作秦烛?”
她还记得,她和秦卿相见,秦烛刚刚离世。
女人拿着黑伞站在大雨里,一身黑衣,胸口别朵白花,像是刚从葬礼离开。
或许从一开始,秦卿就只把她当作秦烛的替代品,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能够肆意追求自己梦想。
所以从初见女人就投以她过分的宠溺,仿佛一种对她自己和秦烛并不圆满人生的补偿。
但也只能是这样了,无法更进一步。
余心月一锤床,终于明白她们之间的困局在哪里了。
颜霁:“你干嘛?”
余心月:我明白了!”
颜霁摸不着头脑:“明白什么?”
余心月:“我知道我和姐姐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颜霁:“出在哪里?你倒是把一句话说完啊。”
余心月叹气,幽幽望着白壁,“算啦,说了你也不懂。”
颜霁听了想打人。
余心月想,这感情投射到自己身上,本来是她的幸运。
谁不想和秦家大小姐攀上关系呢,而她只是在雨里一晃,就认识到了秦卿。
十年来也算受许多秦卿的好,譬如那纸拿出来会引起轰动的合同。秦卿将全部的信任,心中仅存的温柔都给了她,可她却……依旧不满足。
从前她可以安心叫着姐姐,现在却忍不住想,或许喊声卿卿会更好呢?
可秦卿会怎么看呢?
是不是站在她的立场,自己就是得了恩泽还不知餍足的小人?
余心月渐渐想明白,心中更添迷惘愁苦。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口中叫嚣的喜欢,到底在哪一层,是否只是怕十年如一日独属于自己的宠溺被朱羲抢走?
她像是怀揣着糖果的小女孩,别人都不知道剥开那层不太美丽的糖纸,里面的糖有多晶莹甜蜜。可是忽然来了另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要抢走只属于她的糖果。
所以她害怕了,惴惴不安地捂紧兜,甚至想用另一方是宣告自己的主权。
这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的,谁也不能来拿。
颜霁伸手在她眼前挥挥:“月月,在想什么?”
余心月:“我在想,我是真的喜欢她吗?”
颜霁眼睛瞪圆,张大嘴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气得眼前一黑,揪着她的衣领说:“都决定出道了你还纠结这个?”
“不喜欢的话,你一个人在外面乖乖当你的钢琴家不好吗?至于回国争一个三线都看不上的角色?国内那么多大学,一流学府都想请你去当教授,你独美不行吗?”
余心月垂眸,长睫在瓷白肌肤拓下淡淡一抹阴影,水红色的唇轻启,“我……也不知道。”
颜霁头都要大了:“那天你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好了,就这?害我帮你策划这么久!喜欢还是不喜欢,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就说,你想不想睡她?”
余心月眼睛慢慢瞪圆,白玉般的脸颊浮上一抹绯,羞赧地低下脑袋,把自己缩进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