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洗云的面色本就因为受伤而有点苍白,他冷冷地看着薄楠:“薄先生……巧了。”
他没有去问什么薄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有脑子。
难道薄楠穿着一身加绒睡衣的然后出现在他侄子的房间里是来灭他家满门的?
除非薄楠的脑子被狗吃了。
柏焰归在浴室里听到了柏洗云的声音,心中估摸着他小叔叔铁定有事,胡乱地披了件浴袍就蹿了出来,头上甚至还挂着条半干不湿的毛巾:“小叔?”
柏洗云就这样看着柏焰归伸手搭在了薄楠的肩膀上,将这个大煞星挤开了,甚至还顺手把头上的毛巾塞到了他的手里:“薄楠,你帮我去我书房第二个书柜下面拿一下急救箱,小叔你先进来再说。”
柏焰归显得很有经验的样子,火速就把他拉进了房间。
柏洗云看见薄楠好声好气的应了一声,转头就去了书房,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是柏洗云特别想打电话报警把薄楠从自己家里请出去那种意味深长。
柏焰归将他安置在了沙发上,薄楠这头已经将急救箱提出来了,他把箱子放在了柏焰归的手边,转而又提着那条毛巾去了阳台,柏焰归指使薄楠指使得异常顺手,仿佛平日里早就指使惯了一样:“薄楠,帮我去弄点水,干,小叔你这个伤有点严重啊!”
柏焰归看了伤口只想给柏洗云竖个大拇指,这么严重的伤他还有心情和薄楠在门外讲话——不是,居然还能站得住,不愧是他小叔!
薄楠把毛巾给挂好了,又好脾气地提溜了一打矿泉水过来,这才看见柏洗云的上衣已经被柏焰归剪掉了,瞧着他还算干净整洁,实则背后跟在泥沙水里滚过一圈一样,肩胛骨上方有一个狰狞的血口子,柏焰归像是做的老道了,直接把大衣垫在了柏洗云屁股下面,拧开矿泉水就倒了上去。
亏得家里有地暖,温度还算可以,矿泉水也没有显得太冰,饶是如此柏洗云仍旧是阖了阖双眼,从喉间溢出了一丝痛苦的尾音。
但他又很快的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薄楠,他那个蠢不拉几的大侄子还专心致志的在背后给他洗伤口,水一冲下去,他的背上被冲下了一层泥浆水,伤口就显得越发狰狞了起来。
“小叔,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也不小心点!”柏焰归说着。话虽如此,他却没指望柏洗云回应他什么。他头也不抬的和薄楠说:“薄楠,这是我小叔,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没事,就是工伤。”
柏焰归换了伏碘给伤口消了消毒,喷了个只写了个‘止血喷雾’四个大字的喷雾后转而掏出了一张透明的创口贴研究着应该怎么往下贴——以前柏洗云经常来他这里,他的急救箱大半是柏洗云提供的,有点黑科技不奇怪。这种伤口要是去医院肯定是要缝针的,但用柏洗云提供的黑科技创口贴贴一下就行了,效果是差不多的。
可今天却出了点异常,照道理说止血喷雾一下去这血就该止住了,可今天却在短暂的停止后血又冒了出来,柏焰归急忙拿起纱布给他擦拭,一边再用止血喷雾往上喷,可血怎么也止不住。
薄楠好声好气的道:“要不要我帮忙?”
柏焰归转手就把喷雾递给他了:“我来按住,你来喷,尽量糊上去再说。”
随着薄楠的靠近,柏洗云不禁警惕了起来,背脊刚挺直就被柏焰归拍了一下:“小叔,别用力!血冒出来了!”
薄楠上前一步,伸手接过喷雾时在柏洗云的肩头拂了拂,被他碰着的地方冒出了一片明显的鸡皮疙瘩,若不是柏焰归在后面按着柏洗云能当场跳起来,随着止血喷雾呲呲呲的声响,方才怎么也止不下去的血终于停了。
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