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平息了怒意,对着众人抬手道:“行了,都起来吧!”
待众人起身后,姜妧状似无意出声道:“本宫想问定王妃一句,昨日那一千遍书写可完成好了?”
定王妃面色一变,闪过窘迫之色,她原本是想今日尹贵人在场,皇后和朝阳心中有气,定不会来永寿宫请安,待众人告辞后,她独自将那交给太后,有无人知道,也保全了自己的颜面。
没想到这个朝阳一点也不顾场合,这么多人在场,径直就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实在难堪,定王妃抿了抿唇,笑道:“今早进宫时,一时不慎将之遗落在定王府,我已唤婢女前去取了,许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拿过来。”
姜妧也挑唇一笑,慢悠悠道:“这一千遍要是换做别人来抄写,估计这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抄完,定王妃昨日酉时还在宫中闲逛,今日一早就完成了,想来定王妃手程比常人快上不少,一定是一夜未眠吧?可是依本宫看,定王妃这面色怎么倒比常人还好呢?这簿子究竟是落在府中,还是正在赶工呀?”
听见姜妧这番怀疑的言论,定王妃心中恼怒,愤然道:“我昨夜一夜未眠,就为了抄写这一千遍,公主若是怀疑,派人去定王府一问便知,至于那婢女,想是脚程不快,我派人前去催催便是。”
姜妧扬起嘴角,但笑不语。
定王妃因是商贾出生,为人最要面子,心气颇高,脸面就是她的命,别人丝毫提不得这‘商户’二字。
这么一来,定王妃如何不知,自己中圈套了,这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被侄女处罚,堂堂王妃,这面儿里儿都没了,这朝阳公主心机委实颇深,可恨可恶。
“昨日国子监之事,哀家听人说了。”太后面色似笑非笑,目光流转在定王妃母女俩之间,辨不出喜怒哀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定王妃心中一悸,面色微微发白,她强忍住紧张,手间被汗意濡湿,不敢自乱阵脚。
太后又扫了眼底下的平王妃和定王妃,目光凛然,“嘉善,你来说,将事情的原委统统道来,不得隐瞒有假。”
嘉善郡主是贤王的嫡女,性子软弱可欺,懦弱无能。只要有人施加威压,定会将事情全盘托出。
太后也是看准了她的性子。
嘉善郡主双手无措的揪着衣角,怯怯的望了嘉仁郡主一眼,扭捏了许久,才吭声:“昨日,朝阳公主和嘉宁姐姐发生了口齿之争,合宜郡主……”
太后打断嘉善郡主的话,看向她一眼,面无表情问:“是何口齿之争?”
嘉善郡主贝齿咬着唇畔,神情不安,犹犹豫豫一直不说。
“快说!”太后凤眼一扫,拍案厉声。
嘉善郡主被吓得登时心惊,不敢抬眼,索性一咬牙:“是嘉宁姐姐,见到朝阳公主便称呼其为‘大皇妹’,公主身边的宫女红玉出言提醒,嘉宁姐姐认为红玉不知尊卑,姐妹之间就为此相争,合宜郡主为公主说了话,嘉宁姐姐心中不忿,一时失手打落了御赐的颜料,合宜郡主一时愤怒就动了手,嘉仁姐姐认为不妥,嘉宁姐姐只不过大意,嘉仁郡主一时气急攻心,对公主和合宜郡主出言不逊,公主则认为定王妃教女不严,便处罚了定王妃,让王妃将‘病从口出,祸从口入’这句话抄写了五百遍。”
这番话一出,众人看平王妃和定王妃母女的眼神都变了。
嘉仁郡主臊红了脸,直指嘉善郡主,怒骂道:“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朝阳她……”
“嘉仁!”
定王妃此时看清了局势,忙呵住嘉仁郡主,若是让她在太后面前对朝阳公主口出不逊,只怕今日之事更难以善了。
太后脸色阴沉,抬手指出那日一同在国子监上学的几位宗室子女,冷笑道:“你们说!嘉善说的是否属实?可有一言虚假?”
几个女子忙恭敬屈身答道:“嘉善郡主所言句句属实。”
众人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