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净涪本尊这般应答,对自己很是了解的佛身与心魔身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不过这个在当前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其中的原因。
‘为什么呢?’心魔身想了想,问道。
佛身也看向本尊,不过在等待本尊回应的时候,他同样隐隐捕捉到了什么。
心魔身眼角余光瞥见,真正的皱起了眉头。
所以现在的三身里头,就只有他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现?原因是什么?
净涪本尊与佛身看着心魔身猛然间沉落的目光,竟是相视一笑。
‘不是为着其他,’佛身对心魔身解释,‘是因为沉桑界天地意志。’
沉桑界天地意志?
那一刻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影响到了才致使他与本尊、佛身两人出现差距的心魔身被这么一点醒,才定睛去察看沉桑界天地意志。
只是哪怕心魔身借去了肉身的双眼,仔细观察了就在他袖角处的那道微风,也是一无所觉。
不过心魔身到底也是净涪,他很快就转换了思考的方向。于是同时,沿着沉桑界祖脉一路向前的净涪停下了脚步,回身向后望。
双眼亮起微光的同时,心魔身终于查看到了其中的关键。
不是其他,正是气运。
那位名叫陈崇的小童子,头上隐着一股即便是善望气的修士也察觉不到的气运。
若不是一股沉桑界天地意志就在左近,且给予了净涪不一般的权限,对于那陈崇小童头顶自发遮掩自身的气运,净涪心魔身也未必能够看得这般清楚。
那股气运实有些怪异。
这种怪异不在于那陈崇小童子气运的厚重,而在于其色泽。
它的色泽不似左天行那种大气运者的纯紫,却是夹杂了灰与红的异色。如此便在他那堂皇光正的气机中透出了些不祥。
可要说这年岁不大的童子日后必将祸乱沉桑,那又太过了。只能说,这陈崇小童日后的修行,必将裹夹着死亡与血光,坎坷且锋锐而已。
如此计较起来,这陈崇小童不会是左天行那样的人物,反倒更有些像净涪自己。
不对,不是净涪,而是更早时候的那个皇甫成。
‘原来如此。’心魔身暗道,收回目光转回识海世界。
看着兴致缺缺的心魔身,本尊并没有如何,倒是佛身笑了笑。
心魔身的目光在佛身面上转了一圈,直接落在本尊身上。
他迎着本尊平淡的目光,问道,‘所以你这回突然让佛身给他留下一点心火,是想要引导些什么吗?’
‘没有。’本尊先是摇头,否定得心魔身的那个说法之后,又顿了顿,说道,‘是沉桑界这个世界在引导着些什么。’
心魔身回望过往,转眼工夫就想明白了个中关窍。
没错,是沉桑界世界在指引着什么。
为什么当日净涪佛身将木匣子送入沉桑界天地时候,第一个拾到那木匣子的,会是这小童?为什么净涪心魔身在进入沉桑界天地之后,循气机寻找一处洞府闭关调整时候,会来到陈叟的遗府?
或许早在净涪动心起念的时候,沉桑界天地意志便已经在顺势而为,牵系命数,指引着这个小童子与他结缘......
心魔身再定睛去看那处遗府。
那遗府中的阵禁没能拦住已经在遗府中进出数遍,早早埋下手段的这位,让他目光轻易穿过空间的距离,看见了现下独自一人留在遗府里的陈崇。
陈崇这会儿并不在招待净涪的那个客厅里,他已经回到了藏书楼那个小静室处,将自己蜷缩在床榻上,身体颤抖到险些痉挛。
他在哭。
没有声音地哭。
早先时候他还能强撑下来,可到了现在,他却已经强撑不住了。
对此,净涪三身并没有任何异常。
事实上,现下的陈崇能哭出来是